猩红。刺目。如同地府最深处流淌的业火之血。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死了。
不是比喻,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亡。
深渊回廊中永不停歇的能量乱流,凝固了。远处鬼魂凄厉的哀嚎,静止了。就连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仿佛被钉死在时空的坐标上,一动不动。
程诺的心跳,成了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声音。
他瞳孔急剧收缩,大脑的数据处理能力飙升至极限。他见过无数系统警告,蓝色的、黄色的、橙色的……但这种仿佛要将他灵魂都灼穿的猩红色,是第一次。
内核级清除协议……
新执行者……
天道直属!
程诺瞬间明白,这次来的,不是以往那些可以靠流程、靠漏洞、靠绩效考核来周旋的阴司官僚。
这是天道系统派出的,最专业的“杀毒程序”。
一个影子,悄无声息地在他们面前成形。
它没有实体,仿佛由扭曲的光影和奔流不息的数据流交织而成。你无法用眼睛捕捉它的具体轮廓,但你的神魂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超越一切生命形态的、绝对的冰冷与漠然。
它降临了。
然而,那道无法形容的“目光”,却完全无视了程诺。
仿佛程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一块路边的石头。
它的扫描,径直锁定了被程诺护在身后的灵芽。
一道不属于任何已知生命、仿佛由无数电子音合成的宣告,响彻在程诺的意识深处:
“协议指令:清除引发系统不稳定的核心诱因。”
“目标:因果奇点‘灵芽’。”
“执行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程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那不是力量的压制,不是法术的轰击,而是一种更高级、更无法理解的攻击方式。
执行者只是抬起了由数据流构成的“手臂”。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震荡。
灵芽身周的空间,开始“消失”。
就像一张画被橡皮擦过,存在本身正在被抹除。构成她身体的粒子,维系她存在的因果线,都在以一种无可阻挡的趋势,被降维、被归零。
程诺的所有手段,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幽冥鬼体?无法抵挡存在的抹除。
功德金轮?那是系统内的奖励,如何对抗系统外的“杀毒指令”?
他的一切挣扎,在“清除协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眼睁睁看着灵芽小小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虚幻,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程诺哥哥……”
女孩无助的呼唤,像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在程诺的心脏上。
够了。
真的够了。
什么KPI,什么绩效,什么地府卷王,什么最优解……
在这一刻,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种从未有过的暴怒与决绝,从他灵魂最深处喷涌而出!
程诺的眼中,原本冷静分析的数据流瞬间化为一片燃烧的金色海洋!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放弃了所有规避,放弃了所有基于现有规则的计算。
他做出了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决定。
他不再是寻找BUG的“用户”。
他要成为修改代码的“程序员”!
“内核补丁……最高权限……启动!”
程诺的意识,第一次主动、且带有强烈攻击性地,连接上了那个他一直小心翼翼使用的终极权限。
他没有去构建防御,更没有去攻击那个执行者。
他将自己的意志,化作一台人形的“编译器”,对准了灵芽周围那片正在被“抹除”的局部空间!
强行写入!
覆写规则!
“临时法则植入——”
程诺的声音沙哑而疯狂,每一个字都仿佛在燃烧他的神魂。
“在此区域内,‘因’与‘果’的指向,被强制逆转!”
轰!!!
整个死寂的世界仿佛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悲鸣。
那股抹除一切的法则之力,在即将触碰到灵芽的最后一刹那,诡异地、以一个完全不符合任何物理和玄学逻辑的角度,扭曲了!
执行者“抹除”的“因”,本应得到灵芽“消失”的“果”。
但在程诺强行写入的新法则下,这个“果”被强行偏转,甚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法则余波,逆向反射到了执行者自己的数据流身躯之上!
滋啦——
执行者那由光影构成的形态,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闪烁和不稳定,仿佛老旧电视的雪花噪点。
它那抹除的动作,戛然而止。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的死寂。
执行者那数据流构成的“头部”,缓缓转向了程诺。这是它降临以来,第一次正视他。
那冰冷的、非生命体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带上了一丝程序错乱般的凝滞。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的法则覆写。”
它的数据流疯狂闪烁,似乎在进行着超乎想象的运算和分析。
“目标……非BUG。”
“疑似……并行的‘开发分支’。”
这个结论,让程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开发分支?什么意思?
“清除协议暂停。事件等级上调……上报【天道仲裁庭】。”
话音未落,执行者的身形瞬间分解成亿万道数据流,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周围被冻结的一切恢复了流动,深渊回廊的能量乱流重新呼啸,远处的鬼哭狼嚎再次响起。
只有程诺,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成功地救下了灵芽,却也捅穿了天。
天道仲裁庭……
那,又将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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