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的风,吹散了最后一句低语。
二人静立,再无言语。先前的论道,不似斗法,却胜似斗法。那是两柄无形的剑,剖开了彼此最深的大道根基,不见鲜血,只见道心。
顾长生侧过头,静静地看着韩立。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万年不变的警惕与漠然,此刻竟如冰雪初融,化开了一丝,露出一种深邃的、棋逢对手的释然。
他笑了,是发自肺腑的笑。
韩立沉默了一瞬,那紧抿的嘴角也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是独行于求道之路的孤狼,在无尽的黑暗中,忽然瞥见另一束同样璀璨的星火时,无声的慰藉与共鸣。
“韩老魔的道,果然坚不可摧。”顾长生心中暗道,过去那种将他视为“棋子”的疏离感,第一次真正化为了对一个同类的审视与尊重。
他们并肩走下玉阶。周遭的灵气仿佛被无形的气场压得凝滞,沿途的灵花异草都谦卑地垂下了头。一名路过的炼气期弟子,在百丈开外便猛地顿住脚步,脸色煞白,本能地低下头颅,仿佛被两座无形的巨山压得喘不过气。直到那两个看似普通的背影走远,他才敢大口呼吸,满眼都是劫后余生的惊悸与茫然。
顾长生对此视若无睹,心如止水。方才论道时那一丝难得的温情已然沉淀,化作了更深层次的冷静。识海之中,那条代表着“与韩立论道”的因果线,正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磅礴的收益与同等级别的巨大风险交织缠绕,明灭不定。
“印证大道,收获颇丰。但十年之约,变数已生,必须启动备用之策。”
他藏于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仿佛要握住某种无形的东西。
“这颠覆因果的能力,才是我最大的底牌。”他心中默念。
走到山脚,二人默契地停下脚步。
“十年。”韩立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重量,像是一块被岁月磨砺过的顽石,掷地有声。
“十年。”顾长生颔首,目光清澈如洗,映照着韩立的身影,也映照着自己坚定的道心。
话音落下,他不再有丝毫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惊天长虹,撕裂云海,冲天而起。只在瞬息之间,便没入九天云海深处,消失不见。
韩立站在原地,目送那道流光彻底隐没于天际,久久未动。直到云层完全恢复平静,再无半分涟漪,他才缓缓转身,向着自己的洞府走去。背影依旧孤峭,却似乎不再那么寂寥。
……
乱星海,万丈高空之上。
顾长生负手立于云海之巅,罡风凛冽如刀,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却丝毫吹不散他眼底那片宛如寒潭的冷静与深沉。
与韩立大道共鸣的激荡余韵,此刻已然被他彻底压下,化作了冰冷而精密的筹谋。
他闭上双眼,识海中一遍遍复盘着方才的论道。韩立的道,朴实无华,不求精妙,却坚韧得可怕。就像一棵扎根于时间长河中的古树,只要岁月不枯,它就能无视一切风雨,生长到撑破这片苍穹。
十年。
对于凡人,是半生岁月。对于他们这样的修士,或许不过是几次闭关吐纳的时间。
可顾长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十年,对拥有掌天瓶的韩立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是时间的复利,是近乎不讲道理的疯狂积累。十年后,韩立的修为会抵达何种境地?元婴中期?甚至……摸到元婴后期的门槛?
而自己呢?即便有系统辅助,按部就班地修炼,十年后能稳固在元婴中期已是极限。若论硬实力,正面抗衡,自己绝无胜算。
“韩立,你的道,是‘实’。以时间为基,步步为营,坚不可摧。”
顾长生猛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剑的精光。
“而我的道,是‘虚’。以因果为杠杆,拨动未来,撬动乾坤!十年,就看是你的‘实’能填平沧海,还是我的‘虚’能逆转乾坤!”
他彻底冷静下来。这场十年之约,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修为的赛跑,而是一场维度的战争。
他必须在韩立的“实”积累到无可撼动之前,完成一次足以改变此界走向的“终极因果干预”,从而获得维度上的碾压优势。
什么,才是世界线级别的因果干预?
顾长生的脑海中,无数原着中的遗憾与节点如流星般划过,最终,所有画面都定格在一个清冷绝美、带着一丝狡黠与悲伤的银发少女身影上。
她是伴随韩立走过微末时期的器灵,是开启人界与灵界通道的钥匙,更是无数读者心中最深的意难平——银月。
或者说,她的真名……珑梦。
她的悲剧,是被上古修士强行分裂神魂,真身封印于人界,分魂则在漫长岁月中饱受煎熬。这不仅仅是一个角色的悲惨命运,更是此界因果链条上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其后续影响,贯穿了整个人界篇的始终。
若是能……提前救下她,让她不必经历那万年的沉睡与分裂之苦,这根因果线撬动的力量,又将是何等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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