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数道雪亮的战术手电光柱，如利剑般撕裂了烂尾楼深处的黑暗。
光柱在弥漫的尘埃中摇晃，切割出一块块明暗交错的危险区域。
“沙沙……咔哒……”
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伴随着装备碰撞的金属脆响，从楼梯口传来，在空旷的楼层中回荡，仿佛死神的鼓点。
鬣狗小队，到了。
林绝蜷缩在一根承重柱的阴影里，呼吸被压制到了极限，心脏却在胸腔中沉稳地跳动。
他的目光穿过黑暗，冷静地观察着那六道交错推进的光柱。
标准的战斗搜索队形，两人一组，交替掩护，将所有可能的藏匿点都纳入了射界。
专业，且致命。
通讯器里传来指挥官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轻蔑：“目标能量反应衰弱，确认是强弩之末。B组侧翼包抄，A组正面压制，准备活捉，老板要完整的实验素材。”
强弩之末？
林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捡起脚边一块碎裂的混凝土块。
下一秒，他猛地将石块掷向斜后方三十米外的一堆建筑垃圾！
“砰！”
一声异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那边！”
两名队员下意识地调转枪口和手电，光柱射向声源处。
就是现在！
林绝的身影如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没有丝毫能量波动，纯粹依靠肉体的爆发力。
他扑向了阵型最末尾、因同伴转向而短暂暴露侧翼的一名队员。
那名队员察觉到风声时已经晚了。
林绝的左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右手握着一截锋利的钢筋，精准而迅猛地从他战术头盔下方的缝隙刺入！
“噗嗤！”
颈动脉被割断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林绝拖着温热的尸体，无声地退回更深的黑暗之中，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怎么回事？鹰眼7号，回话！”指挥官的声音陡然变得警惕。
通讯器里只有一片死寂的电流声。
“该死！目标不是兔子，是毒蛇！全体收缩阵型，开启热成像！”
然而，这栋烂尾楼里四处漏风，冰冷的雨水灌入，加上林绝此刻能量反应微弱，体温与环境相差无几，热成像的效果大打折扣。
黑暗，再次成了林绝最好的盟友。
他又用同样的方式，利用视野死角和声音误导，再次放倒了一名队员。
“他就在我们中间！这个混蛋！”一个队员声音发颤。
恐惧，开始蔓延。
“都别动！”指挥官怒吼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猛地将手电照向天花板，利用漫反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整个楼层的大致轮廓。
“他想把我们分割蚕食！所有人，向我靠拢，退到中央空地！那里没有掩体！”
剩下的三名队员，包括指挥官自己，迅速退到了一片没有任何遮挡的水泥地面上。
林绝的身影，也被迫从一处阴影中显现出来。
他静静地站在二十米外，浑身被雨水打湿，脸色苍白，手中的钢筋还在滴着血。
“终于肯出来了，你这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指挥官狞笑着，眼中却满是凝重。
他给另外两名队员使了个眼色，三人呈品字形，缓缓向林绝逼近。
没有了环境优势，接下来，就是硬碰硬的死战。
林绝深吸一口气，主动迎了上去！
一名队员率先发难，挥舞着军用匕首直刺林绝面门。
林绝下意识地侧身，手臂做出一个精妙的格挡卸力动作……
然而，那曾经如本能般的流畅感，消失了。
他的手臂动作慢了半拍，也失去了那份恰到好处的巧劲。
匕首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出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林绝的心猛地一沉。
……忘了，那种战斗本能已经不在了。这就是……代价。
他的内心独白只是一瞬间。
指挥官的合金战刃已绕到他的身后，封死了所有退路，直取他的后心！
绝境！
电光石火间，林绝做出了最疯狂的决定。
他放弃了对身后指挥官的所有防御，身体猛地向左一拧！
“噗嗤！”
指挥官的战刃毫无阻碍地刺入了他的右侧肩胛，从前胸透出半截刃尖！
剧痛如浪潮般席卷全身！
但林绝连哼都未哼一声，借着这股被刺穿的冲击力，他获得了零点一秒的稳定。
他手中的钢筋，仿佛蓄满了所有力量的毒刺，用尽全力，反手捅进了身后指挥官的心脏！
一换一！
指挥官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这个“强弩之末”的家伙，竟敢如此决绝！
林绝猛地拔出钢筋，带出一蓬滚烫的鲜血，溅了他满脸。
他转过身，面对着剩下两名惊骇欲绝的队员，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剩下的战斗，再无悬念。
几分钟后，整个楼层彻底归于寂静。
只剩下林绝一人，站在六具尸体和满地弹壳之间。
冰冷的雨水从天花板的破洞中落下，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也冲刷着他肩胛上那个狰狞的伤口。
剧痛、疲惫、虚弱……前所未有的感觉一同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扶着墙壁，大口地喘息着，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他看了一眼指挥官的尸体，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只是利息的开始。”
话音刚落。
“呜——呜——呜——”
远处，尖锐而密集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划破了雨夜的宁静。
紧接着，一阵更加沉重、更具压迫感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
“突突突突……”
是直升机的螺旋桨！
数道更加粗壮、更加刺眼的探照灯光柱从天而降，将整栋烂尾楼笼罩得如同白昼！
黑金帝国的天罗地网，彻底收紧了。
林绝抬起头，感受着贯穿身体的剧痛，看着那盘旋的钢铁巨兽。
他赢了这场战斗，却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插翅难飞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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