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人等,全部清场!”
沈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喧闹的工造司大殿中,仿佛一盆冰水浇入沸油。
所有鬼匠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上百双泛着幽光的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了他。
短暂的死寂后,是轰然爆发的议论。
“这小子是谁?好大的口气!”
“清场?他以为自己是阎王爷吗?王司长都没这么说过!”
“一个阳间来的顾问,毛都没长齐,就想对我们指手画脚?”
敌意、不屑、嘲弄的目光如同实质,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沈筹当头罩下。王坤司长脸色发白,刚想开口解释,人群中却走出来一位须发皆白、身形壮硕的老鬼。
他手中提着一柄几乎与他等高的玄铁巨锤,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微微震颤。
“古师傅!”
“古师傅出来了!”
鬼匠们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这位古师傅,是工造司里资格最老、技艺最高的铸造大师,一手锻造术出神入化,连十殿阎王都曾开口夸赞过。
古师傅走到沈筹面前,将那柄沉重的玄铁巨锤“当”地一声顿在地上,火星四溅。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沈筹,声音洪亮如钟:“年轻人,我不管你是谁的顾问,工造司有工造司的规矩。”
“我们这里,靠的是手里的活计,是千锤百炼的技艺,不是你耍嘴皮子的地方!”
他环视一圈,指着那些神情激愤的鬼匠们,声调再度拔高。
“让我们这些铸造大师、雕刻名家,去干那些打磨边角、拧个螺丝的粗活?沈顾问,你这是在羞辱我们!羞辱我们工造司数百年来代代相传的荣耀与传承!”
“没错!这是羞辱!”
“我们不干!”
一时间,群情激奋,声浪几乎要掀翻大殿的屋顶。
王坤司长满头大汗,急得团团转。他知道古师傅脾气倔,在工造司一言九鼎,他要是带头闹起来,这事就彻底黄了。
然而,面对这千夫所指的场面,沈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古师傅。
“羞辱?”
沈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众人无法理解的怜悯。
“古师傅是吧?你专精‘重锤锻打’,擅长以魂力激发玄铁活性,在塑形阶段无人能及。但你每次锻打到第九百锤后,魂力输出就会出现万分之三的波动,导致轴承内壁出现肉眼不可见的细微形变。”
“这,就是你三百年来,始终无法将‘九炼玄铁’提升到‘十炼’的瓶颈所在。”
沈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一道九天惊雷,在古师傅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古师傅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瞬间血色尽褪,瞳孔剧烈收缩,提着巨锤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沈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沈筹说的,分毫不差!
这是他隐藏了三百年的心魔!是他穷尽心力也无法突破的桎梏!这个秘密,他从未对任何鬼提起过!
这个年轻人……他怎么会知道?!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刚才还叫嚣不已的鬼匠们,此刻全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惊骇欲绝地看着沈筹。
一语道破宗师瓶颈!这是何等恐怖的眼力!
沈筹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数据化洞察之眼】已将每个鬼匠的潜能和特长分析得一清二楚。
他的手指忽然指向人群角落里一个畏畏缩缩、毫不起眼的瘦小鬼魂。
“你,出列。”
那小鬼吓得一哆嗦,周围的鬼立刻像躲瘟疫一样散开。
“你的魂力控制精度是全场第三,专精于‘切削’,虽然力量不足,但稳定性和耐力无人能及。”
沈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由你来制作第一块标准磨具,误差不许超过三丝。”
那小鬼又惊又喜,他一辈子都待在角落里干些边角料的活,何曾被如此“看重”过?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大声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手精准到可怕的“识人”,彻底镇住了所有鬼匠。
他们看向沈筹的眼神,已经从不屑和敌意,转为了深深的敬畏与恐惧。
“现在,还有人觉得我在羞辱你们吗?”沈筹淡淡地问道。
无人应答。
“很好。”
沈筹拍了拍手,“现在,我来解释一下什么叫‘流水线’。”
他拿起一个废弃的幽冥轴承,当着所有鬼的面,将其拆解成十几个独立的零件。
“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只需要负责一道工序。”
“你,负责切割原料,保证每一块大小都一样。”
“你,负责初步打磨,磨掉所有棱角。”
“你,负责钻孔,位置、深度,全部按照模板来。”
……
沈筹将数百名鬼匠分成了十几个小组,每组负责一道简单到枯燥的工序。那些曾经以复杂工艺为荣的大师们,此刻的任务就是日复一日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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