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马车候在门外,酌烟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喜意,不用人扶着就上了马车。
“这么开心?”
“当然,酌儿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了。”
酌烟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里满是新奇。
许久没出来,连街边小贩的叫卖声都变得格外悦耳。
“前面拐过街角,就是京中有名的书坊,下次有空,我带酌儿去挑几本新出的话本?”
酌烟回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真的?”
“当然,酌儿何时见过我说空话?”
傅渊笑,目光落在他被风吹得微微拂动的发丝上,伸手将帘角压了压,“风大,容易着凉。”
说话间,马车到了户部尚书府门前。
傅渊先下车,回身伸出手,稳稳扶着酌烟下地。
府里早已宾朋满座,见镇远大将军携着一名男子进来,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瞧清模样后,眼里都划过惊艳。
尚书夫人笑着迎上来,“将军可算来了,这位便是酌烟公子吧?果然如传闻般,是位难得的美人。”
能从八品官员女儿当上尚书夫人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尽管心里清楚酌烟是什么来历,但他是镇远大将军带来的人,她当然不会给他难堪。
尚书夫人见酌烟面色还有些苍白,又关心道:“前些日子遇刺,公子的伤可好些了?”
酌烟连忙颔首行礼,傅渊替他回道:“他身子刚好些,今日带他来透透气,叨扰夫人了。”
“哪里的话。”尚书夫人热情地引着他们往里走,“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好,公子定喜欢。”
穿过花厅,就是一片姹紫嫣红的牡丹园。
酌烟被眼前的景致吸引,脚步慢了些,傅渊陪着他落在后面。
“府里不是给你栽了一片吗?”
“这里的花和将军府的不一样。”
酌烟伸手想去碰一朵半开的花苞,却被傅渊轻轻拉住。
“刚浇过花,沾了水,小心凉着。”
傅渊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酌烟指尖,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酌烟看着他低垂的眼睫,鼻尖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廊下传来丝竹声,尚书府的家眷们聚在一处说话,见傅渊与酌烟并肩走来,清楚酌烟身份的,纵是心里嫌弃也还是被他的容貌惊艳到。
傅渊眉心微蹙,侧首问酌烟,“酌儿可要那边坐会儿?”
酌烟也走得有点累了,挽住傅渊的手点点头。
他们在石桌旁坐下,侍女端来精致的茶点。
傅渊拿起一块杏仁酥,递到酌烟面前,“酌儿尝尝,尚书府的厨子最擅长做这个。”
酌烟刚要伸手去接,忽然插进来一句意味不明的笑言,“将军对这位鸢魁,可真是上心啊。”
两人抬头,酌烟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傅渊清楚,吏部侍郎的二儿子。
他正摇着扇子站在一旁,眼里带着几分戏谑扫过傅渊,以及坐在一边好奇看他的酌烟。
那日郊外马场的富家公子里没有他。
傅渊面色未变,淡淡道:“他是我的人,上心几分自是应当的,也省得不知所谓的人上心。”
说着,已将杏仁酥递到酌烟嘴边,动作自然。
酌烟垂眸,乖巧的咬了一口。
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觊觎。
傅渊目光仍落在酌烟身上,拿着杏仁酥等他咽下嘴里的,“听闻陛下近日在查江南盐运案?我这里倒有几分头绪,改日登门拜访细说?”
话题一转,似乎落到了公务上。而那公子面色一变,只得笑着应下,连忙转身去别处。
周遭安静下来,酌烟低垂着头,轻声问:“将军,酌儿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
傅渊拿出帕子给他擦擦嘴角,眸色温和,“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与我们无关。”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是我的人,不必要在意旁人眼光。”
风拂过牡丹花丛,落了几片花瓣在石桌上。
酌烟看着傅渊含着笑意的眼神,心里那块因旁人目光而起的紧张,忽然就松了。
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傅渊顺着声音望去,见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
“酌儿可觉得闷?要去那边的水榭坐坐吗?”
“好。”
走过花丛时,傅渊的手臂始终护在他身侧,偶尔有花枝探出,他伸手替少年拨开,动作自然得仿佛与生俱来。
水榭临着一汪碧池,池里的荷叶刚冒出尖角。两人并肩站在栏杆边,看着池中游弋的锦鲤,酌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将军,”酌烟忽然开口,阳光落在他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你真好。”
傅渊喉结微动,从后面抱住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那酌儿就要一辈子在我身边待着。”
此刻眼底的温柔,像池中的涟漪,一圈圈漾开,再也藏不住了。
转过水榭回廊时,一阵温和的笑语先传了过来。
酌烟抬眼望去,只见廊下站着位青衣男子,一支莹润的碧玉簪半挽着发,正侧耳听身边的人说话,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眉眼弯弯,瞧着竟有几分温润。
可当那男子转过头,目光与酌烟对上时,酌烟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
是主上。
那日刀刃划破皮肉的剧痛犹在记忆里灼烧。
眼前这双眼盛着浅浅的暖意,像春日融雪,温和得让人恍惚。
“这位便是将军身边的酌烟公子吧?”
萧寒青先开了口,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主动朝这边走了两步,“方才就听说镇远大将军带了位客人来,容颜果然动人心弦。”
他语气温和,姿态有礼,连伸手的动作都透着几分儒雅,任谁看都是位得体的世家公子。
为什么……为什么主上会在这里?
酌烟僵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滑。
“我倒是不知萧丞相竟如此有空。”
傅渊见到萧寒青,眼里的冷意藏都藏不住,没发现酌烟的不对劲。
“瞧将军说的话,人都是需要休息的。”萧寒青像是没感受到傅渊话里的尖刺,仍是温和的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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