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湿冷空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铁链摩擦石壁的声响格外刺耳。高德被缚在刑架上,发丝凌乱地黏在蜡黄的脸上,唯有眼底藏着一丝未灭的执拗。淳于宏带着崔瑾媛、昭凰与沧溟煦步入牢房,烛火将四人的影子拉得狭长,映在斑驳的石墙上。
“高德,事到如今你还不招?” 淳于宏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中回荡,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勾结外人,暗中算计西凤?”
高德干裂的嘴唇扯出一抹冷笑,目光扫过众人:“陛下只知问责,却不知自己早已坐不稳这龙椅。崔家子女权势滔天,定国公手握八十万武威军,靖边长公主权倾朝野,太子妃又是太傅嫡女,再过几年,这西凤江山怕是要改姓崔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崔瑾媛脸色微变,厉声反驳,“我崔家世代忠良,辅佐先帝与陛下,从未有过二心!”
“忠良?” 高德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那先帝为何会‘假死’避世?还不是怕崔家势力过大,危及皇室正统!”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众人措手不及。淳于宏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盯着高德:“你说什么?先帝…… 先帝他还活着?”
“自然活着。” 高德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苍凉,“当年先帝‘驾崩’,不过是与宁太傅合谋的假戏。他躲在暗处,一直盯着崔家动向。如今见你们姐弟二人一个掌军,一个理政,太子还娶了宁太傅的女儿,更是坐不住了!”
昭凰眉头紧锁,上前一步:“你与先帝是什么关系?太子妃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们下的?”
提及太子妃,高德的神色沉了下来:“先帝知晓宁太傅对崔家早已不满,便暗中授意于他。太子妃的慢性毒,是宁太傅按先帝密令调制,只待时机成熟,便嫁祸给皇后娘娘,再借太子之手削弱崔家势力。”
“简直荒谬!” 沧溟煦眼神锐利如刀,“先帝若真在世,为何眼睁睁看着西凤屡遭危机,北幽虎视眈眈?他心中所谓的皇室正统,难道比天下百姓的安危还重要?”
“先帝要的是纯血的西凤皇室,而非崔家掌控的江山!” 高德嘶吼道,“他早已布下棋子,宁太傅在朝中拉拢旧部,我在宫中传递消息,只待扳倒崔家,便会重现于世,重掌大权!”
崔瑾媛浑身发冷,想起太子妃近日日渐虚弱的模样,声音带着颤抖:“太子妃的毒…… 可有解法?先帝他…… 当真如此狠心?”
“解法?” 高德冷笑,“唯有先帝手中的独门解药能解。他要的,是让陛下你亲手打压崔家,否则,太子妃只能等死,西凤也会永无宁日!”
淳于宏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先帝糊涂!崔家是西凤的柱石,而非威胁!他为了一己执念,竟不惜毒害孙媳,搅乱朝局!”
昭凰冷静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太子妃的毒不能再拖,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宁太傅,逼他交出解药线索。同时,要查清先帝的藏身之处,阻止他的进一步谋划。”
“宁太傅老奸巨猾,恐怕早已做好准备。” 沧溟煦补充道,“我已让墨羽带人监视宁府动静,一旦有异常,即刻拿下。但先帝隐匿多年,行踪定然诡秘,需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青鸾匆匆闯入牢房,神色慌张:“公主,不好了!太子殿下得知太子妃中毒与宁太傅有关,怒火攻心,已经带人闯去宁府了!”
“糟了!” 昭凰心头一紧,“太子性情刚直,此刻冲动行事,怕是会落入宁太傅的圈套!”
沧溟煦当机立断:“我即刻去拦太子。昭凰,你带人搜查宁府,务必找到解药线索。父皇,母后,你们坐镇宫中,稳定朝局,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等等!” 高德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复杂,“宁太傅书房的暗格里,藏着先帝的部分手谕,或许有解药的蛛丝马迹。我…… 我可以带你们去。”
淳于宏警惕地看着他:“你为何突然肯帮忙?”
“我受先帝所托,本是为了皇室正统。” 高德垂下眼眸,“可这些年看着陛下与皇后、公主齐心协力守护西凤,看着百姓安居乐业,我才明白,江山社稷不在于姓氏,而在于民心。先帝的执念,早已错了。”
昭凰点头:“好,我信你一次。青鸾,看好他,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众人兵分两路,沧溟煦策马赶往宁府,昭凰则带着高德与凤羽卫直奔宁太傅府邸。宁府内早已乱作一团,太子淳于景轩手持长剑,正与宁府护卫对峙,脸色因愤怒而涨红:“宁太傅,你给太子妃下毒,还不快快交出解药!”
“太子殿下息怒,老夫冤枉啊!” 宁太傅身着朝服,故作镇定地说道,“太子妃中毒之事与老夫无关,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还敢狡辩!” 淳于景轩怒喝一声,挥剑就要上前。
“殿下住手!” 沧溟煦及时赶到,拦住太子,“此事另有隐情,不可冲动。昭凰正在搜查宁府,寻找解药线索,我们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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