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微不足道的词,一个因他疲惫而导致的错误,竟然……真的改变了现实的某个细节?!
这不是抵抗,这甚至算不上反抗。但这如同在绝对黑暗中看到的一丝磷火,证明了这片黑暗并非铁板一块,它存在缝隙!
陈见深看着新闻,又看了看自己那带着错误排版的记录,第一次,在那片无尽的恐惧深渊里,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触底感。
他瘫在椅子上,汗水浸湿了后背,嘴角却难以自抑地勾起一抹扭曲的、近乎疯狂的弧度。
他找到了。
一个微不足道,但确实存在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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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变量”带来的并非安慰,而是一种更深的、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战栗。陈见深知道,他触碰到了某个危险的边界。这不再是单纯的被动受害,他手中握住了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线的另一端,连接着那个无形诅咒的某个末梢。
他变得更加谨慎,也更加……狂热。
那个加密文档成了他的“实验室笔记”。他不再仅仅记录,开始尝试归纳总结。他将“佚名”的乱码进行拆解,试图寻找其内在的“语法”。他发现,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符号流,似乎遵循着某种扭曲的叙事结构,像是一篇篇被恶意打碎、然后又随机抛洒的“故事”碎片。而他的排版工作,就是在进行一种强制性的“叙事重构”。
【……血……管……破……裂……】 可能与 【剧……烈……运……动】 关联。
【……争……执……】往往是悲剧的激励事件。
【……密……闭……空……间】则常常指向结局场景。
他像一个在疯人院里研究病人呓语的语言学家,试图从混乱中提炼出规则。这过程本身就在持续污染他的精神,头痛变得更加频繁和剧烈,有时他甚至会产生短暂的失神,仿佛自己的意识被抽离,投入那片字符的混沌之海。
但他停不下来。这是他与那个无形存在之间,唯一的、危险的对话方式。
他开始进行更精密的“实验”。在新的稿件中(这次预示了一场交通事故),他不再满足于被动的错误,而是主动地、有意识地引入“变量”。
他尝试替换受害者性别代词,结果新闻中死者的性别果然随之改变。
他尝试修改车辆颜色,新闻报道中的涉事车辆颜色也相应变化。
他甚至尝试颠倒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将“撞击后侧翻”改为“侧翻后撞击”,现实也忠实地复刻了这一变动。
每一次“成功”,都让他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蹩脚的神只,在命运的画卷上,用橡皮擦和劣质颜料进行着拙劣的涂改。他改变不了悲剧的发生,却能微调其呈现的细节。这种微不足道的“控制感”,像毒品一样,让他沉溺。
然而,诅咒的反噬也随之而来。
在他一次比较大胆的修改(试图将死亡结局修改为重伤)失败后,当晚,他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深夜,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声音来自书房。他摸黑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
他的电脑屏幕,正散发着幽幽的、不祥的绿光。屏幕上空无一物,只有那个不断闪烁的光标。但书桌上,那本他用来记录实验的纸质笔记本,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一页页地翻动。纸张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紧接着,他书架上那些他珍藏的文学书籍,书脊上的标题开始像活物一样蠕动、重组,变成一串串与“佚名”稿件相似的乱码符号。《百年孤独》变成了 【……循……环……诅……咒……】 ,《老人与海》变成了 【……无……谓……挣……扎……】 。
他惊恐地后退,撞在门框上。那股冰冷的、被注视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仿佛那个“作者”就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默默地、带着一丝嘲弄地,观察着他的所有小动作。
“滚开!”他对着空气嘶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仿佛回应他的吼声,电脑屏幕上的光标停止了闪烁,然后,开始自动敲击。它没有打出文字,而是打出了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尖锐的标点符号,如同嘲讽的笑声:
“!!!???……!!!???……!!!”
陈见深猛地冲上前,拔掉了电脑电源。屏幕瞬间漆黑,房间里那些蠕动的文字也恢复了正常。
但那股冰冷的注视感,久久没有散去。
他意识到,他的“实验”已经引起了注意。那个无形的存在,不再仅仅将他视为一个被动的执行工具,而是开始将他视为一个……需要被“管教”的、不听话的部件。
第二天,他收到平台编辑一条没头没尾的消息:
【它不喜欢太频繁的“校对”。适可而止。】
警告,从虚无中,再次具象化。
陈见深坐在重新恢复寂静的书房里,看着自己那本记录着无数“变量”实验的笔记本,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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