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烬几乎是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带着一队心腹精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北狄与大晟的边境。
风沙刮过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也浑然不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追上她!必须追上她!
“王上!前面就是黑水河,过了河就是大晟地界了!”侍卫长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界碑,声音带着疲惫和紧张。
赫连烬猛地一拉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他极目远眺,视线尽头,一支商队的尾巴正好消失在界碑另一侧的丘陵之后。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他胸口剧烈起伏,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他猛地一夹马腹,就要不管不顾地冲过界河!
“王上!不可!”侍卫长魂飞魄散,死死拉住他的马缰,“那是大晟国境!您是一国之君,未经通传,私越国境形同入侵!会引发两国战端的!”
“放开!”赫连烬声音嘶哑,眼神疯狂,“本王只要带她回来!”
“王上三思啊!”所有侍卫齐齐跪下,拦住去路,“郡主已入大晟,靖王府定有接应。您若此时过去,非但带不回郡主,反而会让她陷入险境,让靖王府与北狄交恶啊!”
“险境……交恶……”这几个字像冰水一样浇在赫连烬头上,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
他看着那道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边境线,看着那支再也追不上的商队消失的方向,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输了。
输给了这该死的身份,输给了这冰冷的国界,输给了他自己当初那该死的犹豫和沉默。
他死死攥着缰绳,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就这样僵立在边境线上,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望着大晟的方向,一动不动。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孤寂。
许久,他才缓缓调转马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疲惫:“……回去。”
十日后,靖王府。
“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管家激动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王府。
乔兰菁和萧景珩快步迎出府门,就看到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停下,车帘掀开,他们那个离家数月、让他们牵肠挂肚的小女儿,穿着朴素的北狄服饰,小脸瘦了一圈,但眼睛依旧明亮,从车上跳了下来。
“爹!娘!”萧安宁像只归巢的乳燕,扑进乔兰菁怀里,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哽咽,“我回来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乔兰菁紧紧抱着女儿,眼眶瞬间就红了,上下打量着她,“瘦了,也黑了……在北狄受苦了吧?”
萧景珩虽没说话,但那紧抿的唇线和微微发红的眼眶,也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他大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平安回来就行。”
萧安宁在母亲怀里蹭了蹭,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才没受苦呢!我厉害着呢!自己一个人都能从北狄跑回来!”
她语气轻松,仿佛那段孤身上路的经历只是场有趣的冒险。
但知女莫若母,乔兰菁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儿笑容底下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先进去歇着,娘让人给你准备热水和吃的。”乔兰菁揽着女儿往里走,绝口不提北狄,不提那个人。
萧安宁回到自己熟悉的闺房,泡在洒满花瓣的热水里,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以为自己回到家会很高兴,可现在,除了安心,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北狄王庭。
赫连烬把自己关在朔风殿里,谁也不见。
案头堆积的奏折他无心批阅,送来的膳食原封不动地撤下。
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那件火狐裘,一遍遍地回想她离开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回想她最后看他的眼神。
内侍官壮着胆子在殿外禀报:“王上,大晟靖王府……有信使到了。”
赫连烬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几乎是冲到殿门,一把夺过内侍官手中的信。
信是萧景珩亲笔,措辞客气却疏离。
先是感谢他对郡主的“照顾”,然后告知郡主已平安归家,最后,委婉却坚定地表示,北狄王事务繁忙,郡主年幼顽皮,不便再去北狄“叨扰”。
字里行间,全是划清界限的意味。
赫连烬捏着信纸,手指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是靖王府的态度,也是……安宁的态度吗?
她是不是……再也不愿见他了?
一股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比任何刀剑所伤都要痛上万分。
他缓缓走回王座,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收起。
然后,他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属于北狄王的冰冷与决断。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准备国书与厚礼,本王要正式访问大晟。”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哪怕前路艰难,哪怕要面对整个靖王府的怒火,他也要去大晟,亲自去见他的安宁。
有些话,他必须亲口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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