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宁发动那日,赫连烬正在给她剥葡萄。
突然见她脸色一变,手中的绣绷掉在地上,他瞬间反应过来,打横抱起人就往产房冲,边跑边吼:“快!叫稳婆!叫太医!所有人都过来!”
整个靖王府瞬间鸡飞狗跳。
六个稳婆提着药箱飞奔而来,太医提着衣襟一路小跑,下人们按照演练过无数次的样子各就各位。
然后所有人就被赫连烬拦在了产房外。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他脸色白得吓人,声音却在发抖,“我陪夫人。”
稳婆们傻眼了:“姑爷,这、这产房血腥,不吉利啊……”
“放屁!”赫连烬眼睛赤红,“我夫人正在里面受苦,我跟她同甘共苦!”
他直接推门进去,留下外面面相觑的众人。
萧承煜赶过来时,就看见产房门紧闭,六个稳婆扒在窗户边上七嘴八舌地指导:
“夫人深呼吸!”
“姑爷你别挡光!”
“热水!快送热水!”
萧承煜目瞪口呆:“他在里面干什么?”
管家一脸麻木:“姑爷说……要亲自接生。”
“他接个屁!”萧承煜差点跳起来,“他连鸡都没杀过!”
而此时产房内,赫连烬正紧紧握着萧安宁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安宁,疼就咬我,别忍着……”
萧安宁阵痛间隙被他逗笑了:“咬你……有什么用……啊!”
又是一阵宫缩袭来,她疼得抓紧他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他肉里。
赫连烬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把另一只手也递过去:“这只也给你咬。”
稳婆看不下去:“姑爷,您让让,让老奴来看看宫口开了几指……”
“不行!”赫连烬立刻挡在床前,“你们手凉,会冰着夫人。”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
赫连烬亲自戴上羊肠手套,在稳婆指导下战战兢兢地检查。
当他颤抖着说“开三指了”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比床上疼得出汗的萧安宁还狼狈。
“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添乱……”萧安宁喘着气吐槽。
赫连烬红着眼睛亲她额头:“我错了,我就是……就是看不得你疼。”
随着产程推进,赫连烬的状态越来越糟。
萧安宁每呻吟一声,他的脸色就白一分;每皱一次眉,他的冷汗就多一层。到最后,他整个人抖得像筛糠,还是萧安宁反过来安慰他:“别怕……我没事……”
“我不怕……”赫连烬嘴硬,声音却带着哭腔,“我就是……恨不能替你疼……”
当第一声啼哭响起时,赫连烬直接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床前。
“恭喜姑爷贺喜姑爷,是位小公子!”稳婆喜气洋洋地报喜。
赫连烬却看都没看孩子一眼,只顾着给萧安宁擦汗:“结束了吗?还疼不疼?”
就在这时,另一个稳婆惊呼:“等等!还有一个!”
整个产房再次忙乱起来。
赫连烬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握着萧安宁的手都在抖:“怎么还有一个?不是说只怀了一个吗?”
半刻钟后,第二声啼哭响起。
“恭喜姑爷!是位千金!龙凤胎!”
产房内外一片欢腾,只有赫连烬还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虚弱的新手娘亲:“真的不疼了吗?要不要叫太医再看看?”
当两个孩子被洗干净包好送到面前时,赫连烬这才第一次正眼看他们。
两个皱巴巴的小团子,一个像他,一个像安宁。
他的目光在儿子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全部落在女儿身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像你,安宁。”
至于儿子?
哦,在旁边就好。
等产房收拾妥当,允许家人进来时,萧承煜第一个冲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赫连烬坐在床边,一手抱着女儿轻轻摇晃,一手还在给萧安宁喂参汤,眼神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母女二人。
而刚出生的儿子……正孤零零躺在旁边的小摇床里自己玩手指。
“喂!”萧承煜指着摇床,“这还有个呢!”
赫连烬头都不抬:“儿子皮实,不用管。”
萧承煜:“……”
等到众人都看过孩子,产房终于安静下来。
赫连烬把睡着的女儿轻轻放在萧安宁身边,然后开始秋后算账。
他盯着六个稳婆和太医,眼神凌厉:“夫人生产时,为什么那么疼?有没有什么止疼的法子?为什么不能男人生孩子?”
稳婆们吓得直哆嗦:“姑爷,这、这女人生孩子都要疼的啊……”
“不行!”赫连烬斩钉截铁,“去找!天下这么大,肯定有不让夫人疼的法子!悬赏万金!”
他又转向管家:“把全城最好的乳娘都找来,要十个。不,二十个!夫人不能累着。”
最后握着萧安宁的手,眼眶又红了:“咱们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有两个就够了。”
萧安宁疲惫地笑了:“万一……孩子们想要弟弟妹妹呢?”
“那也不行!”赫连烬态度坚决,“谁爱生谁生去,我的夫人不能再受这个罪。”
消息传出去,全京城都笑疯了。
都说赫连东家疼媳妇疼到魔怔,产房亲自接生,生完只疼女儿不管儿子,现在还要悬赏万金求“生孩子不疼”的秘方。
但笑着笑着,不少女子都红了眼眶。
这样的夫君,哪个女人不想要呢?
而靖王府里,新任奶爸赫连烬正面临人生新挑战:如何一边宠媳妇,一边宠女儿,顺便……嗯,抽空看一眼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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