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它带着舰长最后的命令,带着它不屈的舰魂,与它永远的舰长一起,在翻涌的血色泡沫中,沉入了永恒的寂静深渊。
指挥塔楼里,死一般的寂静。
孙飞脸上的冷笑彻底僵住。
那把破空而来的匕首,带着于一浩最后的诅咒和力量,“噗嗤”一声,狠狠扎进了他眼前的防弹玻璃!
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炸开!
其中一道尖锐的碎片,如同死神的指甲,狠狠划过他的左眼!
“啊——!”
孙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捂住了瞬间血流如注的左眼。
几乎是同时,他感到右腿一阵钻心的剧痛!
低头一看,一枚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流弹,竟穿透了塔楼底部的薄弱处,打穿了他的大腿!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将军裤。
剧痛和失血的眩晕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将军!”
副官惊恐地冲上来搀扶。
运输直升机在一片死寂中降落在远离海岸线、相对安全的内陆废墟边缘。
舱门打开,孙一空、张三闰、徐雷、毛凯、王宇、秦小小,一个接一个地走了下来。
秦小小早已哭得脱力,被王宇半抱着。
其他人沉默着,脸上是擦不去的硝烟和凝固的悲痛,眼睛红肿,却流不出一滴泪。
极致的悲伤,如同冻结的岩浆,堵住了宣泄的出口。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那片遥远的海天相接之处。
那里,只有一片铅灰色的、沉重的阴霾。
孙一空的手,无意识地按在背后的剑柄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却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掌心。
那柄名为“深蓝”的龙泉剑,此刻重若千钧,承载着一位旧时代军人的最后托付和无法瞑目的英魂。
“……走。”
孙一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率先转身,走向这片同样满目疮痍的大地深处。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沉重的脚步和背负的使命。
在“核心”三区边缘,一片被战火严重波及的残破街区里,他们找到了一家勉强还能遮风挡雨的破旧旅店。
墙壁布满弹孔,窗户只剩下空洞的框架。
但此刻,这已是天堂。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如同一群受伤的野兽,在这临时的巢穴里舔舐伤口,同时警惕地竖起耳朵。
张三闰和徐雷利用废墟里能找到的有限材料,修复着损坏的装备,孙一空断裂的战甲右臂是他们修复的重点。
毛凯和王宇轮流在旅店制高点警戒。
孙一空则利用每天寥寥几个为了生计或消息冒险经过此地的拾荒者和情报贩子,谨慎地收集着关于孙飞军动向、高墙防御以及……李二狗下落的消息。
他们在等待,等待那个在毒沼中“失散”的伙伴,也在等待一个复仇与反击的时机。
“嘟…嘟…嘟…”
刺耳的铃声在深夜死寂的将军办公室内响起,像丧钟敲击在孙飞的心上。
他左眼缠着厚厚的、渗出血迹的绷带,右腿打着简陋的夹板,整个人瘫在宽大的椅子里,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这电话铃声,此刻比战场上的炮声更让他恐惧。
他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几乎是爬着抓起了听筒,声音干涩得如同摩擦的砂纸:“喂?”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甜美、娇嗲,带着一种非人的、无机质的冰冷,像毒蛇滑过皮肤:“喂~小飞飞~你好像……玩砸了呢?”
孙飞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那个…我…我……”
“人家才一百个小玩具在玩~”
那甜腻的声音慢悠悠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孙飞的心脏,“我可是给了你~整~整~一~万~个~哦~”
“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保证!我……”
孙飞语无伦次地哀求,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好呀~”
那声音轻快地答应了,仿佛在讨论下午茶的点心,“孙告马上就要到了。他会把新的‘游戏任务’交给你哦。”
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毒的冰针,“如果再失败……就让我最最可爱的‘试验品’们,好好品尝一下……将军的味道吧。嘻嘻……”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忙音在死寂的房间里空洞地回响。
孙飞僵硬地握着听筒,听着那单调的忙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成了冰渣。
他独眼中残留的恐惧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瞳孔紧缩如同针尖,死死盯着办公室那扇紧闭的、厚重的橡木门。
“试验品……”
他牙齿咯咯作响,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恐怖含义,足以让这个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将军,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独眼惊恐地望向办公室那扇紧闭的、厚重的橡木门。
门外,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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