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知道吗?”他追问,指尖的胎发突然发烫,与心口的旧伤产生共鸣。
太庙令的头垂得更低:“李皇后临终前才得知真相,她握着这两个婴儿帽咽的气,说‘终究是欠了沈氏的’……”
宁承焕的匕首哐当落地。他看着血书上“沈氏不知换子真相”的字样,突然理解了她为何对李氏恨之入骨——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认贼作母,看着仇人穿着凤袍享受本该属于自己的尊荣,怎能不疯?
“明煜还不知道?”周显小心翼翼地问。
“暂时别告诉他。”宁承焕将血书和婴儿帽塞进怀里,真身的旧伤疼得他弯下腰,“他现在要稳住西漠的局势,清禾那边也不能受刺激。”
太庙令突然又道:“老奴还有一事禀报——当年给沈氏堕胎的太医,临终前说漏嘴,沈氏当年怀的其实是龙凤胎,除了您,还有个女儿……”
宁承焕猛地抬头,盲视中“撞”到苏清禾的镜碴青光——清禾额间的朱砂痣在光晕中闪烁,与沈氏记忆碎片里那个早夭女婴的胎记完全相同!
“苏清禾……”他的声音发紧,终于明白沈氏为何对清禾又控制又怜惜,为何给她喂护心蛊却又在最后关头塞给她图谱,“她才是沈氏的女儿,是我的亲妹妹!”
大暑的雷声突然滚过皇城,太庙的青铜钟被震得嗡嗡作响。宁承焕望着先帝的灵位,第一次觉得那张威严的脸背后,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苦衷。换子、瞒报、布局二十年,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纠缠。
“周显,备车。”他捡起匕首,龙袍的下摆扫过散落的香灰,“去镜卫谷,清禾必须知道这件事——她的孩子,不仅是破劫的关键,还是沈氏的亲外孙。”
周显应声时,太庙令突然又跪地不起:“将军!老奴还有句话,是先帝血书最后补的——‘沈氏若入虚无界,需以双生龙血为引,或可救回’!”
宁承焕的脚步顿在殿门处。雷声中,他仿佛听到沈氏在虚无界的哭喊,听到她用发簪划下龙纹时的温柔,听到她抱着襁褓在西漠风沙里的呜咽。
“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先解新劫,再论其他。”
大暑的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冲刷着太庙的青石板,也冲刷着二十年来的谎言与仇恨。宁承焕走出殿门时,龙袍上的香灰被雨水冲净,露出后腰那片被沈氏用发簪划下的龙纹,在雷光中闪闪发亮,像个终于得以正名的印记。
他知道,当明煜得知自己是李氏之子,当苏清禾得知自己是沈氏之女,当所有被掩盖的真相都暴露在阳光下时,这场由先帝亲手布下的棋局,才会迎来真正的终局。而眼下最要紧的,是守住那个尚未降生的孩子,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雨幕中,宁承焕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尽头,怀里的婴儿帽轻轻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两个母亲跨越二十年的牵挂,和两个孩子被命运错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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