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的雨丝斜斜地织着,打在御书房的明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明煜坐在紫檀木案后,指尖叩击着案上的西漠舆图,龙涎香在他掌心凝成淡淡的金雾,与窗外飘进的潮湿气息交织在一起。
案前站着三人:宁承焕一身玄色常服,腰间悬着半块“承乾”佩,面色沉静;耶律焕的银狐裘已换成轻便的墨色锦袍,刚从西漠赶回的风尘还未完全洗去,眼神里带着难掩的急切;苏清禾则坐在侧面的软榻上,镜碴放在膝头,青光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也就是说,浊灵已经能突破外层幻阵了?”明煜的目光落在舆图上雪山的位置,指尖重重一点,“耶律,你确定那黑雾的嘶吼是‘圣女背叛’?”
耶律焕点头,从怀中掏出块用玄铁匣封存的碎片,正是被浊灵污染过的黑珠残片:“长老们查验过,这碎片里的邪气与沈氏镜阵同源,但更精纯。而且那低阶浊灵在临死前,反复嘶吼这四个字,绝不会错。”
宁承焕接过碎片,指尖刚触碰到玄铁,眉头便微微蹙起:“好重的怨念。看来初代镜阵的封印确实到了临界点,按这速度,最多三个月,中层杀阵就会失效,到时候高阶浊灵冲出,西漠乃至中原都要遭殃。”
“那还等什么?”耶律焕往前一步,锦袍的下摆扫过案角,“现在就该点齐大军,直扑雪山!趁杀阵还在,强行破阵,总比坐以待毙强!”
明煜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沉稳的考量:“强行破阵?你忘了古籍上说的‘非龙凤血脉入内,必被幻阵吞噬’?大军里有多少人是龙凤血脉?承焕和你我,加上清禾和双胞胎,满打满算不过六人。剩下的士兵冲进去,只会沦为浊灵的养料,和沈氏镜阵的祭品有何区别?”
“可再等下去,封印彻底碎了,我们连破阵的机会都没有!”耶律焕的声音不自觉拔高,额间的龙凤胎记微微发烫,“我在死亡谷亲眼见过牧民的尸体,那些黑影吞噬生魂时的样子,你没看见——”
“我没看见,但我能想到。”明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正因如此,才不能冲动。双胞胎是破幻阵的关键,他们才刚满周岁,经不起长途奔波,更不能贸然踏入杀阵。我们需要时间准备,至少要等镜卫谷的长老们研究出护住普通人的法子。”
宁承焕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僵持:“陛下说得有理,耶律的担忧也没错。依我看,不如兵分两路。”他走到舆图前,用指尖划出一条路线,“我带镜卫谷的精锐先行,他们熟悉镜阵秘术,又有清禾的镜碴碎片指引,或许能避开幻阵,潜入中层杀阵,探查阵眼的具体情况。”
他顿了顿,看向明煜:“陛下和清禾随后启程,带着双胞胎走安全路线,抵达雪山外围后再等消息。若我们能打开一条通路,再带孩子入内;若不行,至少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苏清禾的镜碴突然亮起,青光在舆图上标出几个光点:“宁将军的法子可行。镜卫谷有‘隐灵术’,能暂时屏蔽气息,避开低阶浊灵的探查。而且我刚才用镜碴感应了一下,雪山中层的杀阵虽险,但阵眼的金光尚未完全熄灭,说明还有可乘之机。”
耶律焕的眉头依旧紧锁:“可镜卫再精锐,毕竟人少,万一遇到高阶浊灵……”
“不会。”宁承焕摇头,眼神锐利如鹰,“高阶浊灵被封在核心的封灵阵,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出来。我们的目标只是探查,不是硬闯,只要小心避开外层的低阶浊灵和中层的杀阵机关,胜算很大。”
明煜沉思片刻,指尖的龙涎香突然融入舆图,在雪山周围凝成一圈金色的光晕:“可以。但镜卫的人选必须严格筛选,既要懂秘术,又要擅长近战,最好是……”
“是龙纹胎记持有者。”苏清禾接过他的话,镜碴的青光与金晕交织,“我已经让长老们统计过,镜卫谷有十二名弟子天生带龙纹,虽然不如我们兄弟的纯粹,但足以抵抗幻阵的侵蚀。”
三人间的气氛渐渐缓和。谷雨的雨还在下,御书房内的争论声被雨声衬得格外清晰,却没有剑拔弩张的戾气,反而像是一场磨合已久的合奏,每个音符都带着对彼此的理解。
耶律焕看着舆图上的路线,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块陈旧的羊皮卷,递给明煜:“差点忘了这个。这是我母亲临终前交给西漠旧部的,说里面藏着‘初代圣女手札’的下落。”
羊皮卷上用西漠文字写着几行字,苏清禾的盲视扫过,立刻解读出来:“在黑风寨遗址的密道里,由沈氏最信任的三位暗卫看守。手札里记载了初代圣女建立镜阵的细节,或许有破解杀阵的关键。”
宁承焕的目光落在“沈氏暗卫”四字上,眼神复杂:“沈氏的人……可信吗?”
“可信。”耶律焕的声音带着笃定,“那三位暗卫是我母亲的同乡,当年沈氏倒台后,他们没有散,反而一直守在黑风寨,就是为了等我成年后把这消息告诉我。他们说,这是我母亲的遗愿——让我查清初代圣女的真相,别再重蹈沈氏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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