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的夜晚,马尔福家的帐篷内灯火通明,一场小型的纯血家族宴会正在进行。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的气味与某种压抑的亢奋。
老诺特赢了一大笔钱,心情极佳,不免多喝了几杯。酒精逐渐模糊了他的理智,他开始与其他几位同样微醺的宾客勾肩搭背,大声回忆着所谓的“往昔峥嵘”。
“……要我说,现在真是憋屈,曾经那个人在时,我们……”老诺特面色潮红,舌头打着结,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诺特!”卢修斯·马尔福脸色骤变,立刻上前一步,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严厉,“你喝多了!”
老诺特却一把反拽住卢修斯的手臂,喷着酒气道:“今天开心!有什么关系!那时我们多快活啊!哪像现在,处处要看凤凰社和部里的脸色!”
他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同样喝高了的人像是被点燃了某种危险的引信,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说得对!卢修斯,别扫兴!”
“今天大家都赢了钱,老诺特真是有个好儿子啊”
“不如出去找找乐子吧!”
“那时我们多快活!就今天!带上过去的装扮,起码……纪念他”
卢修斯被他们拱得也有些意动,但他尚存一丝理智,下意识地先看向了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卡修斯·塞尔温。
老塞尔温早已沉下了脸,手中缓缓转动着酒杯,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别忘了,这是魔法部主办的赛事,万众瞩目。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乐子’若是出了篓子,恐怕都不好收场。”
他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众人一时噤声,谁都知道塞尔温家如今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这场赛事顺利与否,与他家息息相关,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然而,酒精和狂热往往能冲垮理智的堤坝。一个来自罗齐尔家族、留着精心打理的山羊胡、眼神狂热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搂住醉醺醺的老诺特,另一只手抓住想跟着起哄又惧怕族长的埃默里·塞尔温(茜茜的那位远房叔父)的手,高声道:“卡修斯,你太谨慎了!我们不在赛场内闹事,我们去外围!保证不扰乱秩序,只是……找点古老的乐子!”
卡修斯族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卢修斯见塞尔温族长没有再次明确出声反对,那被压抑的兴奋也忍不住冒了出来。德拉科更是兴奋得脸颊通红,跃跃欲试地想跟着父亲去“见见世面”。
老诺特一把将沉默地坐在角落的西奥多也拽了过来,用力搂住儿子的肩膀。西奥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与周围的狂热格格不入。
扎比尼夫人看着这逐渐失控的场面,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安。
卡修斯·塞尔温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不再理会那几个蠢蠢欲动的男人,转而看向扎比尼夫人,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夫人,看来今晚的宴会要提前结束了。天色已晚,能否麻烦你和布雷斯,先送茜茜回去休息?”
扎比尼夫人立刻会意,这是卡修斯在给她和布雷斯一个体面离开的借口,也是将茜茜从这片即将弥漫开来的乌烟瘴气中带离。她感激地看了卡修斯一眼,优雅起身:“当然,卡修斯,我们也正打算告辞了。布雷斯?”
布雷斯立刻走到茜茜身边,做出了护卫的姿态。
就在这时,卡修斯族长也站起身。他没有去看那些躁动不安的男人们,而是径直走到西奥多面前,苍老却有力的手按在了西奥多清瘦的肩膀上。
他目光如炬,先是扫过醉眼朦胧的老诺特和眼神闪烁的卢修斯,随后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穿透喧嚣的宁静力量,缓缓响起:
“诺特,卢修斯,别忘了,我们这些人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过去有多‘快活’,而是因为我们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并且……有能力承担选择的后果。”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西奥多平静无波的脸上,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语气,“真正的力量和遗产,不在于一时放纵的‘乐子’,而在于清醒的头脑和长远的布局。保护好你们最珍贵的‘资产’,别让酒精和冲动,毁了家族未来的根基。”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虽然没有明着指责,却让卢修斯和老诺特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了几分。他口中的“资产”和“根基”,指的显然不仅仅是金加隆,更是在暗示西奥多和德拉科这样优秀的继承人。
老诺特搂着西奥多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松。卢修斯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狂热褪去,重新恢复了算计的精明。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西奥多,又看了看被扎比尼夫人护着准备离开的茜茜,最终对卡修斯微微颔首:“您说得对,卡修斯。是我们……考虑不周。”
德拉科显然有些不甘心,嘟囔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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