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茜茜脸颊微热,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要总开这种玩笑。”
汤姆低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后退半步。他潇洒的随手一丢,将那个黑色塑料袋扔进角落的垃圾桶。
“什么东西?”茜茜下意识问。
汤姆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一堆垃圾。不早了,早点休息。”说罢,他转身便要回自己房间。
“汤姆,等一下!”
他应声回头,眼中那抹玩味的笑意又浮了上来,拖长了语调:“怎么?改变主意,要和我一起睡了?”
“别开玩笑,是正经事。”茜茜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窗外开罗的万家灯火上,声音低了下去,“汤姆,你说……卡里姆的后代,有没有可能突然觉醒巫师天赋?”
汤姆脸上的调笑瞬间凝固,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茜茜没有看他,继续说着,声音很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我们蔑称的‘泥巴种’,他们的祖先,会不会也曾是巫师,来自某个显赫的家族,甚至……与我们血脉同源?”
空气静了几秒,汤姆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周身的温和气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他缓步走到茜茜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想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茜茜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与探寻:“汤姆,你一直追求最纯净的巫师血统,可如果‘纯净’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呢?如果所谓的‘泥巴种’,只是暂时失去了传承的巫师后裔,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汤姆的指尖微微蜷缩,茜茜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长久以来的认知壁垒。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那些被他视作 “杂质” 的麻瓜出身巫师,或许与他流淌着同源的血脉。这个念头太过颠覆性,让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沉默蔓延开来,套房里只剩下远处尼罗河隐约的水声。汤姆的眼神从震惊渐渐转为深邃,他看着茜茜认真的侧脸,忽然低笑一声,只是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你总是能想到别人不敢想的事。”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是早些休息吧,你说的也只是假设,明天怎么拿到‘太阳神之泪’才是正经事!晚安,茜茜。”
说完,他轻轻带上了房门,留下茜茜站在原地,望着门板若有所思。
天刚蒙蒙亮,开罗的街道还带着清晨的微凉,卡里姆就已经驱车来到酒店楼下。他坐在驾驶座上,手指紧张地摩挲着方向盘,昨晚汤姆眼底那抹寒冰般的危险气息,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往日里轻松谈笑的底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谦卑。看到茜茜和汤姆从酒店出来,卡里姆连忙下车,恭敬地为他们拉开车门,连说话都放低了音量:“先生,夫人,早上好。”
一路驱车前往扎马利克岛,车厢里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卡里姆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可一想到昨晚汤姆那令人心悸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直到车子快要驶进拍卖行所在的街区,他实在按捺不住心底的不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先生,夫人,我还是得跟您二位说一声——拍卖行平时虽然有人值守,但并不对外营业,主要是做藏品收集和鉴定的,正式拍卖得等到周六才行。”
汤姆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无妨,你把我们送到门口就好。”
他的态度和往日一样温和,仿佛昨晚那个气场冰冷的人根本不是他。可卡里姆心里清楚,这份温和背后,藏着他看不懂的威严。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乖乖点头,脚下轻轻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车子稳稳停在“尼罗河珍宝”拍卖行门口,这座外观古朴的建筑紧闭着大门,门口的保安正警惕地巡视着。汤姆率先下车,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径直走向保安,低声说了几句话。卡里姆坐在车里,隔着车窗远远望去,只见汤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了保安。
保安接过纸条,眼神散了一下后,漫不经心地展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了,原本随意的站姿变得笔直,眼神里满是敬畏。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冲进拍卖行,连门都忘了关。
没过多久,拍卖行的大门被推开,平时在这条街上眼高于顶、对谁都带着几分傲气的拍卖行经理,正一路小跑地冲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花白、衣着考究的老人——卡里姆认得,那是“尼罗河珍宝”的老板,传说中背景深厚,平时根本见不到人影。
可此刻,那位素来神秘高傲的老板,脸上却堆满了谦卑的笑容,一路快步走到汤姆面前,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先生,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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