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周末转瞬即逝，周一清晨，高一（八）班的教室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与平日的晨读喧闹不同，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屋内略显紧张的呼吸声。同学们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讲台。班主任陈老师手里拿着一叠成绩汇总表，神情严肃中带着一丝惯例的温和。
“同学们，期末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陈老师推了推眼镜，声音清晰地传遍教室的每个角落，“下面，我公布一下大家的总分成绩。各科的具体分数和排名，等会儿试卷发下去，大家自己仔细查看，重点是分析错题，找到薄弱环节。”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寂静更添了几分凝重。几乎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或暗暗握紧了拳头。许年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些冒汗，他偷偷瞄了一眼刘夏，只见刘夏也正襟危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常明和婉宁虽然相对镇定，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期待。而坐在后排的陈浩，则下意识地缩了缩他高大的身躯，仿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开始公布成绩，从高到低。”陈老师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也揪紧了每个人的心。
“第一名，林婉宁，总分708分。”
毫无悬念的结果，教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习以为常的赞叹声。婉宁微微低下头，脸上并无太多得意，只是习惯性地抿了抿嘴。许年、刘夏和常明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对于婉宁这座无法逾越的高峰，他们早已心服口服。
“第二名，王哲，总分703分。”
“第三名，李敏，总分700分。”
……
一个又一个名字和令人咋舌的高分从陈老师口中念出。每念一个，许年、刘夏、常明和陈浩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他们听着那些分数，感觉牙根都有些发酸。
刘夏用气声对旁边的许年嘀咕：“我的天……这帮人还是人类吗？分数高得离谱了都……”
许年深有同感地点头，小声回应：“我感觉他们做的题跟我们都不是一个维度的。这分数，我做梦都不敢想。”
常明虽然成绩比许、刘二人好些，但听着前面同学动辄七百出头分的成绩，也感到了巨大的差距，他轻声对后排的众人说：“看来咱们的革命道路，还漫长得很啊。”
陈浩在藤椅上能坐出将军范儿，在课桌前却像只蔫了的大熊，他瓮声瓮气地叹道：“别说革命道路了，我感觉我还在原始社会蹒跚学步呢……这分数，太打击人了。”
他们对于婉宁的分数已经没有概念了，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他们现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班级中下游的那些名字上，尤其是和他们成绩相近的那几位同学。
成绩公布在继续，已经念过了班级中游的水平。许年几人的名字迟迟没有出现，这意味着他们依然稳稳地处在“垫底集团”。
终于，在念到第三十五名的时候，出现了转折。
“第三十五名，常明，总分598分。”
常明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分数比他预估的还要稍高一点，尤其是数学有了明显的进步。
接着，隔了几个名字。
“第三十九名，刘夏，总分572分。”
刘夏握了握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英语这次破天荒地及格了，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第四十名，许年，总分568分。”
许年眨了眨眼，对这个成绩基本满意，语文和历史的努力没有白费。
最后，毫无悬念地。
“第四十一名，陈浩，总分551分。” 陈老师念出最后一个名字时，目光在陈浩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
成绩全部公布完毕。许年、刘夏、常明和陈浩，毫无意外地占据了班级总分的最后四名。然而，与期中考试时那种纯粹的沮丧和羞愧不同，这一次，四人的眼神中除了坦然接受，更多了几分分析和斗志。
常明迅速心算了一下，压低声音对伙伴们说：“兄弟们，发现没？我们虽然还是垫底，但和前面几名的差距缩小了！期中考试的时候，我和第三十八名差了快四十分，这次就差二十几分了。刘夏、许年，你们跟后面同学的分差也更近了。”
刘夏立刻拿出草稿纸算了算，兴奋地差点拍桌子：“真的！老常说得对！我看看……我离第三十八名就差十五分了！许年，你离甩掉倒数第三也就差不到十分！”
许年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嘿！还真是！耗子，你呢？”
陈浩挠了挠他的大脑袋，憨憨地笑了：“我？我虽然还是最后，但总分比期中提高了快三十分呢！我妈说了，进步一分都是胜利！”
这种差距的缩小，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几个月来挑灯夜战、互相帮扶的价值。努力没有白费，他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追赶。这种实实在在的进步，比空泛的鼓励更能点燃内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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