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非典一来,打乱了太多事儿。可甭管怎么乱,有件顶天大的事,就像一根定海神针似的,牢牢钉在千千万万个家庭心里头——那就是高考。
对于像许年他们这样的高三学生来说,这本就是命悬一线、背水一战的年份,压力比山还大。可谁承想,2003年这拨学生,注定要经历点“特别”的。
头一桩意想不到的,就是考试日子突然提前了。
其实啊,把高考从沿袭了多少年的7月挪到6月,上头早就有过风声,也找过些地方试点。道理明摆着:7月天儿太热,酷暑难当,考生坐在教室里挥汗如雨,容易中暑,也影响发挥。6月虽说也热,但总归比7月的“蒸笼”模式要强点儿。可想法归想法,真要到全国推行,那还得些时日。偏偏赶上这么一场非典,好多事情都按下了快进键。这疫情一来,学生们复习节奏乱了,人心也不定,要是再按老黄历拖到7月,变数更大。于是,教育部门一锤定音:2003年高考,就定在6月7号、8号!
这消息传开来,对于正憋在家里、一边防着病毒一边拼命啃书本的毕业班学生和老师来说,好家伙,那可真不是“通知”,简直像在平静(或者说压抑)的湖面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提前了一个月?!”这几乎是所有高三学生和家长脑子里炸开的第一个念头。原本指望着靠最后那一个月查漏补缺、冲刺拔高,这下可好,复习的“进度条”咔一下被砍掉一大截。那种感觉,就像跑马拉松,眼看着还剩最后几公里,可以调整节奏冲刺了,裁判却突然把终点线往前挪了一公里,逼得你不得不立刻拼尽全身力气。真是打得人措手不及,空气里的焦灼味儿,噌一下就冒起来了。
考试日子提前,还只是第一道坎儿。更让人揪心的,是咋能在这么个特殊时期,把这场上百万人参加的大考,给安排得既安全又公道。
上头下了死命令,教育口和卫生口联合起来,琢磨出了一套细到不能再细的“高考防疫章程”。那阵势,对于经历过后来更严密防控的人们来说,可能不算啥,但在当时,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透着十足的紧张和严肃。
考点门口,是第一道关。 那年月,红外线测温仪还是个稀罕物,常见的是工作人员拿着耳温枪或者额温枪,严阵以待。每个考生和考务人员,都得先过这“一枪”,体温正常,才能往里走。要是哪个考生额头上显示的温度超过了标准线,心立马就得提到嗓子眼。不过,预案是有的:专门的“备用隔离考场”早就准备下了,通常设在通风极好的角落,里头可能就安排一两个考生,有专门的监考老师穿着更严实的防护服盯着。这么做,既保证了发烧考生能考试,也避免了影响他人。
考场里头,规矩也变了。 以前教室里桌椅挨得紧紧的,现在全都拉开了距离,豁亮了不少。窗户一律开着,保持空气流通。考前一天,就有穿着白大褂的人来喷消毒水,那股子味道,直到开考时似乎还没完全散尽。考点里还划出了专门的隔离区域和应急通道,万一真有突发情况,能立马反应。
学校老师也比以前啰嗦多了,天天盯着问:“有没有发烧咳嗽?家里人都好吧?” 那意思很明白,不光要对自己负责,也得对一屋子同学负责。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可把组织考试的人们给累得够呛。但没人敢马虎,这可是关系到无数孩子前程的大事,更是社会秩序能不能在特殊时期稳住的大事。用当时文件里的话说,就是要确保“平安、顺利、公平”。
同时对于考生来说,这些前所未有的规矩,带来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紧张是肯定的,谁不怕万一测体温时紧张得体温升高?或者考场里有人咳嗽引得人心惶惶?但另一方面,这种严格的氛围,也让他们在十八岁的年纪,就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种超出课本的责任感——遵守规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他们得在这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压力下,学会稳住心神,完成人生中这场最重要的考试之一。这本身,就成了2003年高考一份独特的、让人终生难忘的“附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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