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扛着昏迷的隼,林风感觉自己像是在背负着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隼体内萨格拉斯的意志虽然暂时沉寂,但那冰冷却庞大的深渊气息依旧如同实质般压迫着林风的神经,与他自身的地脉能量产生着本能的排斥,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倍感艰难。他不敢走大路,只能凭借地脉感知和对地形的模糊记忆,在希望壁垒外围错综复杂的废墟和山峦阴影中穿梭,如同一只受伤的孤狼,躲避着可能的追捕。
石屋的动静绝对已经惊动了“秩序之盾”。用不了多久,大规模的搜捕就会展开。他必须尽快找到李老,获取最后的情报和支持,然后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没有回半山腰的石屋,而是绕了一个大圈,朝着壁垒下层区域那片鱼龙混杂、管理相对松散的棚户区潜去。李老在那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联络点。
夜色深沉,棚户区弥漫着垃圾腐烂和劣质燃料混合的刺鼻气味。狭窄的巷道如同迷宫,两旁是胡乱搭建的窝棚,里面蜷缩着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最底层民众。偶尔有警惕或麻木的目光从缝隙中透出,扫过林风这个扛着人的不速之客,又迅速隐没在黑暗中。
按照记忆中的暗号,林风在一处挂着破烂油布的门帘前停下,有节奏地敲击了三长两短。门帘微微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双苍老但精光内敛的眼睛,正是李老。
看到林风以及他肩上昏迷的隼,李老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立刻恢复了平静,迅速侧身让两人进去,然后警惕地拉好门帘。
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映照着李老凝重无比的面容。
“怎么回事?”李老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隼胸口那焦黑的拳印和龟裂的紫晶,“你和他动手了?还闹出了那么大动静?”
林风将隼小心地放在角落里一堆破布上,言简意赅地将石屋内发生的一切,包括隼体内萨格拉斯意志的苏醒、两人的激战、以及他最后在墙壁暗格中发现的那个金属盒子,都快速说了一遍。当听到隼可能是陈教授的儿子时,李老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度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景明的儿子……‘清道夫’的隼……”李老喃喃自语,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难怪……难怪‘秩序之盾’对他如此‘重视’,不仅仅是囚禁,更像是在……‘保护’和研究?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林风将那个金属盒子递给李老。“李老,希望壁垒不能再待了。‘秩序之盾’和执政官在进行危险的实验,他们甚至可能和隼体内的那个东西有某种联系。我必须立刻离开,前往青藏高原。”
李老接过盒子,看着里面的照片和徽章,手指微微颤抖。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愤怒,也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决绝。
“你说得对,风。”李老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壁垒……已经烂到根子里了。我原本还想徐徐图之,暗中收集证据,联络其他反对派……现在看来,他们比我想象的更加疯狂,也更加危险。”
他快步走到房间角落,挪开一个破旧的木箱,从地板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卷轴,以及一个小巧的、似乎是特制的指南针。
“这是我所能弄到的最详细的、前往西部高原的地图,上面标注了一些已知的相对安全路线、危险区域以及可能还存在的小型幸存者据点。这个指南针,”他将指南针递给林风,“不是指向磁极,而是指向一种……稀有的、只在高海拔纯净区域存在的能量矿物,或许能帮你修正方向,避免在荒野中迷失。”
林风郑重地接过地图和指南针,他能感觉到这两样东西的分量。这不仅仅是工具,更是李老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托付。
“另外,这个你拿着。”李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几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石头,“这是‘净光石’,非常稀有,能在一定程度上净化水源,驱散低等深渊迷雾,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的命。”
“李老,您……”林风看着这些显然是李老压箱底的珍藏,心中触动。
“别废话了,时间紧迫。”李老打断他,脸色严峻,“‘秩序之盾’的搜捕队很快就会全面出动。你们必须立刻走,趁现在封锁还不严密。”
他顿了顿,看着林风,眼神深邃:“风,我不知道你去青藏高原具体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你身上肩负着可能改变这一切的希望。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他。”他指了指昏迷的隼,“他的身世,或许也是揭开陈景明真面目的关键。”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由远及近,显然是搜捕的队伍正在靠近这片区域。
“快走!”李老猛地推开后墙一处极其隐蔽的、用杂物伪装的暗门,后面是一条狭窄潮湿、不知通往何处的排水管道。“从这里出去,一直往西,不要回头!我会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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