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那条被符文标记的狭窄通道艰难上行,越是靠近出口,空气越发寒冷刺骨。当众人终于推开挡在洞口的一块积雪覆盖的巨石,重见天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被冰雪覆盖的荒原。
天空是铅灰色的,压抑低沉,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能见度极低。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脸上生疼。放眼望去,只有起伏的雪丘、冻结的冰河,以及远处影影绰绰、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昆仑山脉轮廓。这里的气温,恐怕低于零下三十度。
“万壑冰原……”通讯眼裹紧了从遗迹中找到的、不知名兽皮制成的简陋御寒衣物,牙齿打着颤,“资料记载,这里环境极端恶劣,不仅有可怕的低温暴风雪,还栖息着适应了严寒的强大变异生物和异族。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前往南麓的路。”
残弓的伤势最重,虽然用生命原液和自身能量勉强压制住,但脸色依旧苍白,左臂无力地垂着。他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沉声道:“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处理伤势,恢复体力。林风也需要时间稳定状态。”
林风的状态确实不容乐观。老周的话点醒了他,但体内光暗之力的冲突并未平息,只是让他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方向。此刻,他一边要抵御严寒,一边要分心压制、并尝试按照老周所言,以地脉意志为熔炉,“熬炼”那一丝黑暗力量,过程极其痛苦和艰难,他的气息时强时弱,极不稳定。
众人找到一处背风的冰崖凹陷处,清理积雪,暂时安顿下来。铁盾和影刃负责警戒,通讯眼尝试调试设备,看能否在冰原上确定方位或者联系外界。残弓则抓紧时间运功疗伤。
林风盘膝坐下,意识沉入体内。他不再试图蛮横地压制黑暗,而是引导着浑厚温和的地脉之力,如同温暖的河流,将那缕桀骜不驯的黑暗气息包裹起来。地脉之力中蕴含的“生”之意志,与黑暗的“灭”之本质相互碰撞、消磨。
“熬炼”并非温和的过程。地脉之力不断冲刷,试图化解黑暗的暴戾,而黑暗力量则疯狂反抗,释放出冰冷死寂的气息,侵蚀着地脉之力。林风的经脉再次成为了战场,传来比之前更加复杂、如同钝刀割肉般的痛楚,既有被撕裂的灼热,又有被冻结的冰寒。
他紧守心神,默念着“守护”的信念,将这股痛楚视为磨砺。渐渐地,他发现,在地脉之力持续不断的“熬炼”下,那缕黑暗气息虽然依旧冰冷死寂,但其中那股疯狂的吞噬欲望和混乱意志,似乎被磨掉了一丝丝,变得稍微“纯净”了一点。而与之对应的,他左眼的地脉之光,似乎也吸纳了一丝黑暗带来的“沉寂”特质,变得更加内敛和深邃。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且痛苦的过程,但确实有效!林风心中振奋,更加专注于这初现曙光的“熬炼”之路。
几个小时后,伤势和体力都恢复了一些的小队再次出发。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致命的冰原。
暴风雪似乎永无止境,深可及膝的积雪严重拖慢了他们的速度。低温不断消耗着他们的体能和能量。偶尔还能看到雪地中掩埋着不知名生物的巨大骸骨,或是冻结在冰层中的诡异身影,提醒着这片土地的险恶。
行进了大半天,就在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时,负责前方探路的影刃突然发出警报!
“前方有情况!大量生命反应……是人类,但气息很狂暴!”
众人立刻隐蔽在一座雪丘后,小心望去。只见在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冰谷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交战的一方,是大约二三十名穿着厚实皮裘、打扮各异、但明显是本地幸存者的人类觉醒者,他们依托着几辆改装过的雪地车和临时构筑的冰墙工事,拼死抵抗。他们的实力普遍在E级到D级,只有为首一个手持冰斧的大汉达到了C级初阶。
而进攻的一方,人数只有不到十人,但个个身材极其魁梧雄壮,平均身高超过两米,穿着粗糙的、镶嵌着金属片的厚重毛皮铠甲,手持巨大的战斧、链锤等重兵器。他们身上散发着如同野兽般的狂暴气息,能量波动最低也是D级巅峰,为首一个手持双刃巨斧的光头壮汉,更是达到了C级高阶!他们的攻击方式大开大合,力量惊人,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气势,将冰墙和雪地车砸得粉碎!
更重要的是,这些壮汉的臂膀上,都系着一条灰色的、绣着咆哮熊头的布条!
“是‘暴熊’部落的人!”通讯眼压低声音,带着震惊,“他们真的南下了!而且先锋已经渗透到了昆仑北麓!”
此时,战场的形势对本地幸存者极为不利。“暴熊”战士不仅个体实力强悍,而且战斗风格悍不畏死,如同真正的野兽。那名C级高阶的光头首领,一斧就将幸存者中那名C级初阶的冰斧大汉劈得连连后退,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雪地。
“桀桀!弱小的两脚羊!这片土地,归我们‘暴熊’了!反抗者,死!”光头首领发出狰狞的笑声,双刃巨斧带着恐怖的风压,再次朝着那冰斧大汉当头劈下!这一斧若是劈实,那大汉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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