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布料的婆婆住在城南,听说是位从西域嫁过来的女子,头发都白了,却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
“这线啊,是三十年前一位皇后娘娘送我的。”婆婆摸着古丽雅的绣绷,眼睛亮了,“她当时穿着一身月白裙,跟你一样,喜欢把胡杨和牡丹绣在一起。她说,花和树能长在一起,人和人也能。”
小石头突然掏出他画的星图:“婆婆,您看这个!这是西域的星图,我发现和中原的星图,有七颗星星的位置是一样的!”
婆婆戴上老花镜,指着其中一颗最亮的星道:“皇后娘娘当年也跟我说过,这颗‘望舒星’,在中原叫‘玉兔’,在西域叫‘神驼’,其实是一颗星呢。她还说,不管在哪,抬头看的都是一片天。”
阿木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磨损的玉佩,上面刻着半个太阳图案:“婆婆,您见过这个吗?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说遇到戴另一半月亮玉佩的人,要好好待她。”
婆婆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从首饰盒里拿出块玉佩,拼在一起——太阳和月亮正好合成一个圆!“这是……皇后娘娘当年送我儿子的!她说要是将来遇到拿着太阳玉佩的孩子,就说明缘分到了,该让两族的孩子好好相处了。”
古丽雅看着那对合在一起的玉佩,忽然道:“怪不得我绣牡丹和胡杨总觉得顺手,原来早就有人绣过了。”
林晚意望着窗外,天边的晚霞正把长安的屋顶染成金色,她好像明白了,有些东西从来不是隔着山水的,比如绣针穿过布料的力道,比如星图上重叠的光点,比如人心底那点盼着好的念想。
同心馆的沙枣树结果了,一串串金黄的果子挂在枝头,像小灯笼。阿木算完账,古丽雅收了绣活,小石头把画好的长安舆图铺在地上,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商量着。
“下个月商队要回西域,我想跟他们去看看,把长安的算术教给那边的孩子。”阿木拨着算盘,算着路上要带的笔墨纸砚。
古丽雅点点头:“我也去,把中原的绣法教给我娘,还要告诉她,牡丹和胡杨真的能绣在一起。”她把新绣的帕子叠好,上面是中原的鸳鸯和西域的雄鹰,依偎在一棵沙枣树下。
小石头晃了晃手里的画册:“我要把长安的样子画下来,让西域的孩子知道,城墙再高,门也是敞着的。”他翻到最后一页,画着三个小小的人影,手拉手站在沙枣树下,背景一半是长安的坊墙,一半是西域的沙丘。
萧彻和林晚意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话,相视而笑。萧彻道:“我让人准备马车,再带上些种子,把中原的稻种和西域的苜蓿混着种,看看能长出什么来。”
林晚意指着墙角的工具箱:“我把药草图谱也带上,教他们认识能治病的草,不管是中原的艾草,还是西域的红景天,都是好东西。”
沙枣树下,阿木的算盘声、古丽雅的穿线声、小石头的铅笔划过纸页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首慢慢铺展开的歌。风从院外吹进来,带着长安的槐花香和西域的沙枣甜,把三个孩子的笑声送得很远,像撒了一把种子,要在更宽的土地上,长出片同心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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