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愣了愣,想起去年收到萧彻从长安寄来的信,信纸边角沾着点海盐味,字里行间却都是暖的。“说不定会,”他笑道,“只是海上的墨水容易晕,怕是得用你那防晕染的法子。”
正说着,小石头举着本册子跑过来,册子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是他白天跟着货郎去镇上,从个南来的水手那儿讨来的“海语”。“阿木哥你看,这是‘平安’的记号,画在船帆上能避风浪。”他指着个像锚又像花的图案,“水手说,他们那儿的女人都绣这个,针脚要像海浪一样弯弯曲曲,才够灵验。”
古丽雅眼睛一亮,立刻在绣绷上比划:“那我把它绣在浪尖上?用金线勾边,像星星落在浪里。”
阿木看着他们凑在一起琢磨的样子,忽然觉得星盘上的刻度不再冰冷。他曾以为航海靠的是仪器和算学,此刻才懂,那些绣在布上的记号、记在册子上的符号,还有人心里的念想,才是最稳的船锚。
夜风拂过院角的老槐树,叶子沙沙响,像在应和星盘转动的轻响。古丽雅的银针在布上穿梭,小石头的笔尖在纸上涂画,阿木的手指拂过星盘的铜沿,三个人的影子被月光叠在一处,落在地上,像艘稳稳当当的船。
“等出了海,”阿木忽然开口,声音被风送得很远,“咱们就把星盘挂在船头,把绣绷系在桅杆上,让星星照着浪,浪托着花,保管走得顺顺当当。”
小石头在册子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把它贴在星盘旁边。古丽雅的绣绷上,那朵“平安花”渐渐有了模样,金线在月光下闪着光,像谁把星星拆成了线,一针一线缝进了浪里。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衬得这院子格外静。阿木望着星盘上的北极星,忽然想起萧彻信里的话:“海再大,有星子引路;船再小,有念想压舱,就不会偏航。”
他低头笑了笑,把星盘轻轻转了半圈,让指针对着古丽雅和小石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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