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早被楼船的新奇玩意儿吸引,拉着李医官问东问西。医官的药箱里除了草药,还有个装着海水的小瓶:“这是用来试验淡水过滤法的,把草木灰铺在竹篮底层,再垫上细沙,海水倒进去,流出来的就能喝了。”小石头立刻掏出本子记下,连过滤的层数都标得清清楚楚。
古丽雅被几个船上的缝补匠围住,她们正研究她带来的帆面:“这‘锁边绣’太妙了!我们的帆布总在接缝处撕裂,用这法子准能结实不少。”古丽雅便取出针线,当场演示:“针脚要像江水的漩涡,一圈套一圈,风再大也扯不开。”
阿木跟着林晚意登上“海鹘号”甲板,脚下的木板带着船特有的微晃,却比想象中稳当。船舱入口挂着块木牌,上面刻着萧彻亲笔写的“和而不同”四字,旁边贴着张清单,列明了各船的分工:有负责贸易的“货船”,有装载种子农具的“农船”,还有护航的“快船”,每艘船都标着负责人的名字,阿木的名字旁写着“总领物资与算学”。
“萧彻本想来送,”林晚意望着江面远处的帆影,“但朝堂事忙,特意让人捎了这个。”她递过个小铜盒,里面是枚船徽,正面是船锚,背面刻着竹溪村的棉叶图案,“他说,这船徽能让你想起,无论走多远,都有扎根的地方。”
暮色降临时,江面上的船越聚越多。各船亮起灯笼,倒映在水里,像串会流动的星子。阿里在甲板上燃起篝火,波斯商队的人弹起琉特琴,中原的船工跟着哼起渔歌,古丽雅的绣线在火光里闪着金,小石头的炭笔在纸上沙沙响,阿木的算盘声混在江涛里,竟也成了和谐的调子。
“明天一早,咱们就入海口,”林晚意举起陶碗,里面盛着新酿的米酒,“让大江带着我们,去见真正的海!”
众人举杯相碰,碗沿碰撞的脆响里,阿木忽然觉得,这满船的人,满船的物,满船的期待,早把“出发”变成了“相聚”——就像这汇聚的江水,终将带着所有人,奔向那片更广阔的蓝。
小石头把这夜的江景画成了长卷,卷末题了行字:“所有的船,都在等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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