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夜静得只剩烛火噼啪声,萧烬鸿坐在案前,指尖摩挲着林府管家遗书的复刻本,眸底沉凝。影去西郊云隐寺取证据已有两个时辰,按路程该返程了,可至今没传回半点消息,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大人,夜深了,您先歇会儿吧,影大人身手利落,定能顺利取回证据。”苏慕言端着温好的莲子羹走进来,月白色长衫沾了些夜露,鬓角微湿,显然是一直在外等候消息。
萧烬鸿接过瓷碗,温热的触感驱散些许凉意,却压不下心头的焦躁:“云隐寺偏僻,若当年张启元的同党知晓证据藏在那,大概率会设伏阻拦。影虽厉害,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舟浑身是汗冲进来,脸色惨白:“大人!不好了!影大人出事了!”
萧烬鸿猛地起身,瓷碗重重磕在案上,莲子羹洒出大半:“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方才去云隐寺接应影大人的衙役传回消息,他们在云隐寺后山发现了影大人的随身玉佩,地上还有打斗痕迹和血迹,却没见到影大人的身迹,藏在佛像底座下的证据也不见了!”林舟语速极快,声音带着颤意。
苏慕言脸色骤变:“难道是被人截胡了?”
“大概率是。”萧烬鸿指尖泛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能精准找到证据位置,还能困住影,必然是当年参与林文彦案的人,知道证据藏处,早有准备。”
她快速梳理思路,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三位元老分别是吏部尚书李嵩、礼部尚书王怀安、太傅张敬之,三人与已故的张启元交情极深,极有可能是同党。如今证据失窃,影生死未卜,他们定然会趁机销毁证据,甚至反咬一口,说她伪造证据污蔑忠臣。
“大人,现在怎么办?影大人下落不明,证据又没了,咱们查旧案的事要是被那三位元老知晓,他们肯定会先下手为强。”林舟急得团团转。
萧烬鸿眸色锐利如刀:“慌什么,证据能被偷走,自然能再找回来。影不会轻易出事,他定有办法传递消息。林舟,立刻带人封锁云隐寺周边所有路口,仔细排查可疑人员,尤其是近期去过云隐寺的,重点核对与三位元老府中的关联。”
“是!属下这就去!”林舟应声,转身快步离去。
萧烬鸿看向苏慕言:“你立刻去查三位元老今晚的动向,看他们是否有人离府,派了多少人手出去,务必查清楚。”
“好,我这就动用所有人脉去查,一有消息马上回报。”苏慕言点头,转身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大人,你多加小心,他们既然敢动影大人,说不定也会对你下手。”
萧烬鸿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案上的遗书复刻本上,指尖用力划过“张启元勾结匈奴,调换粮草”几个字。张启元已死,三位元老便是最关键的突破口,如今证据失窃,只能从他们身上找线索。
她起身走到墙边,看着墙上挂着的京城地图,指尖落在云隐寺与京城之间的一片密林上:“云隐寺到京城必经黑风林,那里树密难行,最适合设伏,影大概率是在那被拦的。”
当下不再犹豫,取了腰间佩剑,召来大理寺最精锐的十名衙役,翻身上马,朝着黑风林疾驰而去。夜色深沉,月光被乌云遮蔽,山路崎岖难行,马蹄踏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行至黑风林入口,萧烬鸿勒住马缰,示意衙役们停下。她翻身下马,蹲身查看地面,很快发现了新鲜的马蹄印和打斗痕迹,还有几滴暗红的血迹,与影的玉佩材质相符。
“顺着痕迹追!”萧烬鸿翻身上马,率先冲进黑风林。衙役们紧随其后,林中树枝交错,刮得人脸颊生疼,却没人敢放慢速度。
追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兵器碰撞声。萧烬鸿眸色一沉,加快速度冲过去,只见月光下,影浑身是伤,正与十几名黑衣人手搏,身上的玄色劲装已被鲜血浸透,左臂无力下垂,显然受了重伤,可眼神依旧凌厉,手中短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死死护住身前的一块木盒——正是装证据的盒子。
“影!”萧烬鸿大喝一声,拔剑出鞘,朝着黑衣人劈去。寒光闪过,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鲜血溅起。
衙役们也纷纷拔刀上前,加入战局。黑衣人见状,分出几人阻拦萧烬鸿等人,其余人则集中火力围攻影,显然是想先夺下木盒。
萧烬鸿剑法凌厉,招招致命,每一剑都直指黑衣人的要害。她曾是现代王牌刑警,格斗术与剑法结合,远超常人,短短片刻,便有四名黑衣人倒在她剑下。
影见萧烬鸿赶来,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手上力道更足,一刀划伤一名黑衣人的脖颈。可他伤势过重,体力渐渐不支,脚步踉跄了一下,被一名黑衣人抓住破绽,一刀砍在后背,身形猛地前倾,木盒险些脱手。
“小心!”萧烬鸿心头一紧,纵身跃起,一剑挑飞那名黑衣人的刀,顺势一脚将其踹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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