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死寂。
皇帝那句问话,不是试探。
是刀。
是一把能决定皇子生死的刀,明晃晃地递到了他们手上。
“朕的这几个儿子,究竟谁,才可为储君?”
接,还是不接?
水溶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正要开口,衣袖却被一股轻柔而坚定的力道,轻轻拽住。
是黛玉。
只见她上前一步,对着龙椅的方向,再次敛衽一福。
她的动作依旧标准,只是那份恭敬里,添了几分不容忽视的疏离。
“皇上。”
“臣女只是一介闺阁女子,侥幸读过几本书,懂得些许商贾之道。”
“臣女所求,不过是安身立命,活得像个人样。”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储君乃国之根本,是江山社稷的头等大事。”
“这等军国重策,岂是臣女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妄议的?”
“臣女不敢,也不能。”
她说完,便垂下眼帘,姿态恭顺,却筑起了一道无人能越的墙。
这番话,是滴水不漏的盾。
她不仅表明了“不懂、不议”的立场,更无声地提醒着皇帝,您用这种问题来问一个刚刚侥幸活命的受害者,于情于理,都不合宜。
水溶心领神会,立刻躬身。
“林姑娘所言极是,储君之位,自有皇上圣心独断,臣弟不敢有半分揣测。”
两人一唱一和,将这滚烫的山芋,原封不动地抛回了皇帝脚下。
皇帝那双洞悉世事的眼,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审视,其中翻滚着欣赏、忌惮与更深的探究。
许久,他才显出疲态,摆了摆手。
“罢了。”
“你们,都退下吧。”
次日,金銮殿。
大殿内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
百官垂首,鸦雀无声,只用眼角的余光疯狂地传递着惊惧与猜测。
山雨欲来。
每个人都知道,今天,京城的天要变了。
太子依旧站在百官之首,可那身明黄的朝服,如今看来,只剩讽刺。
他一夜之间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再无半分往日的骄横。
随着太监尖锐的唱喏,皇帝的身影出现在龙椅之上。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
“宣诏。”
一名老太监展开明黄圣旨,用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一字一顿,响彻大殿。
诏书的内容,字字诛心!
历数太子自册封以来,德行有亏,结党营私,构陷忠良!
桩桩件件,直指他心胸狭隘,手段毒辣,竟派人刺杀无辜臣女,伏击当朝亲王!
“……上天之谴,宗社之忧,岂可托付!自今日起,废黜太子名号,贬为庶人,圈禁于宗人府,非诏不得出!”
“轰——!”
最后一句落下,金銮殿如遭雷击。
尽管早有预料,可当这把刀真正落下时,那股斩断国本的冲击,依旧让所有人心头发麻。
太子一系的官员,个个面如死灰,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太子本人,在听到“贬为庶人”四个字时,脑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他疯了般地嘶吼起来:“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被陷害的!父皇!”
龙椅上的皇帝,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堵上他的嘴。”
“拖下去!”
冰冷的五个字,宣判了他政治生命的死刑。
禁军冲上前来,用破布塞住他的嘴,那绝望的“呜呜”声,更添凄厉。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皇帝冰冷的目光,扫过战战兢兢的百官。
“来人!”
禁军统领手持金牌,大步入殿。
皇帝一口气点了十几个名字,每一个,都是东宫最核心的骨干!
禁军如狼似虎地冲进队列,开始锁拿朝臣。
“陛下饶命啊!”
“冤枉啊陛下!”
哭喊,求饶,铁链在金砖上拖拽出的刺耳声响,交织一片。
庄严的朝堂,瞬间化为血腥的刑场。
一场雷霆万钧的清洗,开始了。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
三皇子猛地出列,重重跪倒在地,对着龙椅,一下又一下地叩首。
他哭得声泪俱下,额头很快见了血。
“父皇!大哥虽有错,但罪不至此啊!他毕竟是您的亲儿子,是儿臣的亲大哥!求父皇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他演得情真意切,将一个仁厚友恭的弟弟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不少老臣都看得暗暗点头,心生赞许。
无人看见,在他叩首垂泪的瞬间,那被泪水模糊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冰冷而得意的精光。
风暴,从宫中,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
一夜之间,数十座官员府邸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查抄,锁拿。
曾经权倾朝野的东宫势力,在这场风暴中,被连根拔起,碾为齑粉。
整个京城,都弥漫着恐惧与血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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