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泪泉眼之畔,嘉绒少主多吉的恳求在空旷巨大的地下穹窿中回荡,带着绝望中的一丝希冀,更带着一个儿子对父亲、一个继承者对部落的责任。
黑袍老者化为飞灰的惨状犹在眼前,无声地昭示着幽冥宗所疯狂图谋的“星核”之力是何等凶险可怖,伤人伤己。
污染泉眼根源,乃是动摇部落乃至这片雪山圣地根基的绝恶之行,绝不能坐视。
赵令渊目光沉静,逐一扫过同伴。
沐柔微微点头,守树人与生俱来的职责让她无法对自然灵蕴被玷污坐视不管;澜澈眼中湛蓝光芒如波涛般闪烁,鲛人对水源的纯净有着极致感应,对祭坛方向传来的那股污浊扭曲的能量波动深感厌恶与愤怒;兰澈早已手按剑柄,身姿微弓,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姿态已然表明一切;苏砚青则快速而低声地清点检查着所剩无几的物资,尤其是那玉匣中仅存的一点星辰髓和小心包裹的几片地火清茶,眉头紧锁;扎西老人眼神坚定,握紧了手中的牦牛骨杖,显然要陪同到底。
小七则主动请缨,压低声音道:“赵先生,我带两个兄弟留下,看守此地通道,以防还有幽冥宗的杂碎摸过来,断了咱们后路!”
“好。”赵令渊沉声道,目光落在多吉身上,“多吉少主,请带路。务必小心,一切以救人为先。”
多吉重重点头,眼中燃烧着复仇与救父的火焰。
他走到那被诡异血色符文封印的通道石门前,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将殷红的鲜血精准涂抹在石门几个特定的、几乎被掩盖的古老嘉绒符文上——那是唯有部族核心血脉才知晓的解除之法。
符文接触血脉,如同苏醒般闪烁起微弱的红光,几下明灭后,悄然隐没,沉重的石门内部发出“咔哒”机括声响,缓缓向内滑开,一股更加浓郁、混合着血腥、腐朽与某种硫磺恶臭的能量之风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
通道向下倾斜,深邃不见底。
石壁不再是天然溶岩,而是布满了粗糙却规律的人工开凿痕迹,其上刻满了幽冥宗的邪异符咒,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吞噬压制着此地原本纯净的地脉灵蕴。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滞重污浊,呼吸都变得困难,温度却反常地逐渐升高,闷热难当。
隐约可闻阵阵低沉邪异、如同梦呓般的吟诵声从深处传来,间或夹杂着痛苦的闷哼与铁链拖曳地面的刺耳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多吉拳头紧握,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肉里,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是他们……这些恶魔……他们在用我族人的血与魂祭祀那邪器,污染泉眼之根……此仇不共戴天!”
尽头是一个比心魔镜湖那里更为庞大、阴森的环形祭坛洞窟。
洞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复杂邪恶装置,而是一口与外部星泪泉眼形态相似、却被粘稠污血与翻腾黑气死死缠绕的泉眼!
泉眼周围,按照某种邪异阵法竖立着九根漆黑如墨的黑曜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用刻满符文的粗大铁链捆缚着一位嘉绒部落的长者或祭司,他们形容枯槁,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手腕被残忍地割开,鲜血顺着石柱上雕刻的沟槽汩汩流入中央那口污泉之中。
数十名幽冥宗弟子身着统一黑袍,面覆恶鬼面具,围坐成圈,机械地吟唱着邪咒,双手结印,引导着污血中蕴含的生命力与怨力注入泉眼。
泉眼上空约三尺处,悬浮着一件不断高速旋转的扭曲器物,似鼎非鼎,似镜非镜,通体幽黑,表面布满痛苦人脸浮雕,正疯狂抽取着泉眼被污染后产生的混沌能量,散发出令人心悸胆寒的不祥波动。
“父亲!”多吉一眼就看到其中一根石柱上被缚的、已然昏迷的老首领,目眦欲裂,低吼一声就要不顾一切冲出去,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兰澈死死拉住手腕。
“玄冥不在!”苏砚青压低声音,迅速观察全场,“主持仪式的是另一个长老,看其能量波动,虽不及玄冥那般深不可测,但也极为强悍,接近之前那黑袍老怪。硬闯恐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人质即刻殒命!”
赵令渊目光锐利如鹰隼,注意到那件扭曲邪器在抽取能量时,与九根石柱及被缚者之间存在着无数条细微却坚韧的能量连接丝线,如同吸血的水蛭。
“必须同时切断所有石柱与那邪器的能量联系,方能彻底中断仪式,救下人质。”他声音压得极低。
但这需要近乎完美的时机和默契无间的配合。他们人手显然不足。
就在这时,沐柔轻轻触碰洞壁一侧不起眼的、尚未完全枯萎的苍白苔藓,闭目凝神感应片刻,低声道:“地脉在此处尚未完全被污秽侵蚀,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根须’顽强连通着那些石柱的基部……或可藉此一试。”她指的是守树人沟通地脉、引导生机共鸣的独特秘法。
澜澈也悄然指向洞顶几处不断滴落凝结水珠的钟乳石:“我可尽力引动极寒之水,骤降温度,或能暂冻那邪器运转一瞬,创造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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