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晴视角)
理解,像一束光,照进了我因恨意而蒙尘的心。当我终于放下那些先入为主的偏见,真正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时,那个名为“温知意”的模糊影子,渐渐变得清晰、立体,甚至……让我心生敬佩。
我不再将她视为对手,而是开始尝试着,笨拙地,去靠近。
起初,只是些微小的示好。得了时新的料子,会让人也给她送去一份;听说她夜里咳嗽,会吩咐小厨房炖上润肺的梨汤;在母亲面前,偶尔也会替她说上一两句话。我做得很生疏,甚至带着几分试探,不知道她是否会接受,是否会觉得我别有用心。
她的反应,依旧是谨慎的。收到东西,会郑重地道谢;喝下梨汤,会表示感激;在母亲面前,也从不借着我的话往上爬,反而会更加谦逊。但渐渐地,我捕捉到她眼神里的变化。那层厚重的、用于自我保护的冰壳,似乎在一点点变薄,偶尔,会流露出一丝真实的、带着点受宠若惊的暖意。
这细微的变化,莫名地鼓舞了我。
一次,我鼓起勇气,带着新得的一本江南风物志,去了她僻静的院落。那院子收拾得十分整洁,却透着一股冷清。她正坐在窗下做针线,阳光勾勒着她安静的侧影。见我进来,她有些意外,连忙起身。
“妹妹怎么来了?”她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小心。
我将书递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偶然得了这本,想着姐姐或许会喜欢。”
她接过,翻看了几页,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喜爱,抬头看我时,笑容真切了几分:“谢谢妹妹,我很喜欢。”
那一刻,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
我们开始有了真正的交谈。起初只是围绕着书本、花草,后来,话题渐渐深入。我会跟她抱怨京中贵女们的虚伪做作,她会安静地听着,然后轻声说些宽慰的话,偶尔一句点评,竟能精准地戳中我的心思,让我豁然开朗。我也会好奇地问起她小时候在江南的生活,她描述起来,眼神会变得悠远,带着淡淡的怀念,那些市井趣闻,与我经历的侯府生活截然不同,却鲜活有趣。
我惊讶地发现,抛开“真假千金”的身份,我们其实很谈得来。她比我想象中更聪慧,更通透,那份沉淀在骨子里的坚韧与善良,在卸下防备后,愈发显得珍贵。
我们的关系,在一次次这样的交谈中,悄然改变。我不再叫她“温小姐”或疏离的“姐姐”,而是开始叫她“知意姐姐”。她起初有些不适应,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我与沈逸风的婚事提上日程之后。
议亲之事,表面风光,内里却充满了各种权衡与算计。卫国公府门第高贵,沈逸风本人也温润如玉,是难得的佳婿。可越是如此,我心头压力越大。我害怕自己这个半路归家的侯府千金,言行举止稍有差池,会丢了侯府的脸面,会让这桩婚事横生枝节。那些日子,我焦虑不安,甚至连着几夜失眠。
一天下午,我又在房中长吁短叹。知意姐姐来了,她屏退了丫鬟,坐在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凉,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晴儿,”她轻声唤我,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叫我,“你在害怕什么?”
我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那些无法对母亲言说、怕她担心的惶恐,那些无法对闺中密友倾诉、怕被嘲笑的忐忑,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不安,怕规矩学得不好,怕被人比较,怕……配不上沈逸风。
她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随意安慰。直到我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柔和却有力:“晴儿,你就是你,是父亲母亲失而复得的珍宝,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女,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沈世子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那些虚浮的外在。至于规矩,”她微微一笑,“你学得已经很好,比许多在京中长大的小姐都要好。你要相信你自己。”
她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语气更加郑重:“而且,你有娘家,有哥哥,有我。镇北侯府,永远是你的底气。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站在你身后。”
“我们”。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她用了“我们”。她将我,纳入了她的羽翼之下,尽管她的羽翼或许并不宽阔。
那一刻,积压多日的焦虑和委屈仿佛找到了依托,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我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一切。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安抚一个孩子。
从那以后,我们的心真正贴在了一起。她会帮我参详衣饰搭配,会在母亲考察我礼仪时,偷偷给我鼓励的眼神,会在我因婚事繁琐而烦躁时,陪我说话散心。她甚至凭借着她那份独特的敏锐,帮我识破了一个试图在婚事上做手脚、讨好其他皇子的官员,让我和逸风避免了一场潜在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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