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的雨丝裹着寒气往衣领里钻,我正对着铜镜理鬓角,就听见院外竹帘被风掀起的脆响。
春桃刚要去关窗,云袖浑身湿透地挤了进来,发梢滴着水,手里攥着块染了泥的帕子。
小姐。她牙齿打着战,帕子展开时露出半片撕碎的信笺,二小姐昨夜在房里撕了三回信,奴婢收拾炭盆时捡的。她指尖发颤,指向信笺边缘的朱砂痕,她嘴里一直念叨姐姐毁我姻缘,还藏了包朱砂粉在妆匣最底层——说是要写血书控诉您欺压庶妹。
我捏着那半片信笺的手顿了顿。
朱砂性燥,长期服用会攻心,沈清瑶这是打算演一出嫡女逼得庶妹吞毒自尽的戏码,借民间清议压我?
去把李妈喊来。我将信笺投入铜炉,看火星子舔过二字,让她派个伶俐的丫头盯着清瑶院外的传信小厮。春桃应了声,刚要退下,我又补了句:盯紧城南方向。苏晚晚母家在城南,沈清瑶被禁足后,能通风报信的只剩苏家。
果然,当夜子时三刻,春桃掀帘进来时眼里闪着光:那小厮翻后墙出去了,往城南苏家跑的!我摸着腰间系统发烫的提示——【逻辑推理·初级】任务完成时,系统奖励的隐墨药水还在妆匣里。
把那封空白信取来。我指了指妆台最下层的檀木盒,用隐墨药水浸一遍,晾干后放回原处。春桃虽不解,还是依言照做。
末了我又道:明日你去前院送茶时,故意在清瑶院门口摔一跤——就说大小姐有密信要寄靖王府
第二日晌午,我在廊下逗鹦鹉,远远见沈清瑶的贴身小丫鬟翠柳踮着脚往我窗下张望。
我摸了摸袖中未动的茶盏,嘴角微勾——鱼,该咬钩了。
第三日未时,李阿婆的侄子阿福浑身是泥地撞进院子。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苏夫人看到那信乐坏了,当场命人誊抄,说要呈给都察院的张御史。我接过油纸包,里面是半张抄漏的信笺,字迹歪歪扭扭:相府嫡女私通靖王,秽乱门风......
好个借刀杀人。我将信笺递给春桃,去把原信取回来。待春桃捧着那封空白信回来,我取出系统给的显影剂往纸上一喷——浅褐色的字迹缓缓浮现:沈清瑶欲以血书诬我,我已录其言行,静待父亲决断。
祭祖那日,祠堂里檀香熏得人鼻尖发暖。
王氏扶着沈清瑶的肩,正抹着眼泪:清瑶不过是想讨姐姐欢心,哪知道......
母亲说的讨欢心,莫不是这包朱砂?我从袖中取出那封显影后的信,昨夜清瑶将朱砂混在茶里,说要了让父亲心疼。
满祠堂的人都噤了声。
沈清瑶猛地抬头,脸上的粉被冷汗冲开道痕:你、你血口喷人!
那便请太医来验。我盯着她发颤的指尖,若体内没有朱砂毒素,算我诬蔑。话音刚落,云袖跪在青石板上,声音带着哭腔:奴婢昨夜值夜,亲眼见二小姐往茶盏里撒朱砂......她说,只要她病得重,老爷就会信她受委屈......
沈相的茶盏地摔在地上。
几个粗使婆子冲进后堂,片刻后举着半袋朱砂和几页血书草稿出来——宣纸上的字迹还带着未干的红,赫然写着嫡姐毒我,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逆女!沈相拍案的声音震得供桌上的烛火乱晃,抄《孝经》五百遍,终身不得参与宗祭!王氏扑过去要拦,被他甩开袖子:你教的好女儿!
再纵容下去,沈家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
我退到廊下时,雨又开始下了。
沈清瑶的哭嚎被雨水泡得发闷,王氏扶着柱子直喘气,鬓边的珠花歪在耳后。
系统提示突然在眼前亮起红光,一行小字缓缓浮现:【话术反击·雏形进阶】——可在对方设局时反向埋线,诱其自曝。
我摸着冰凉的廊柱,看王氏被丫鬟扶着往院外走。
她今日连头都没敢抬,可我知道,那双手不过是暂时收进了袖笼里。
回院时路过佛堂,檀香混着雨水的潮气钻进鼻腔。
隔着雕花窗,我看见王氏跪在蒲团上,佛珠在指节间转得飞快。
烛火映着她的脸,哪里还有半分贤淑模样,倒像尊被香火熏黑的旧佛——表面供着菩萨,心里藏着刀。
春桃撑着伞跟在身后,我望着佛堂里晃动的烛影,忽然笑了。
这一局,不过是扯下了沈清瑶的遮羞布。
真正要拆的戏台子,还在王氏那柱香里烧着呢。
喜欢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请大家收藏:(m.2yq.org)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