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林微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梦中,她时而独自站在冰冷的溶洞里,面对「秃鹫」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和腐蚀一切的能量,无论她如何催动药庐,都感觉不到丝毫回应,只有无尽的冰冷和绝望;时而又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冰河,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她,无法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水面上的光亮越来越远……
「不……不要……」她在梦中无助地呓语,身体微微蜷缩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直浅眠的沈砚之立刻惊醒。他打开床头昏暗的壁灯,看到林微痛苦的神情,心中一紧。他俯下身,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微微,别怕,我在这里。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安定的力量,他周身的银色光晕虽然黯淡,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圈柔和的光圈,将两人笼罩。那光圈并不耀眼,却奇异地驱散了林微梦魇中的部分寒意与恐惧。
林微在他的怀抱和声音中渐渐平静下来,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呼吸也变得均匀,只是手指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沈砚之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她难得的安宁。他低头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后怕。他也曾短暂地陷入睡眠,但梦境同样不堪——他一次又一次地重温林微在他怀中生命力流逝、变得苍老冰冷的画面,每一次都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惊悸而醒。
唯有像此刻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呼吸,确认她还在自己身边,他那颗悬在悬崖边的心,才能稍稍落回实处。
同床,异梦,却因彼此的存在,找到了对抗恐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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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在军方的严密护送下,沈砚之和林微乘坐专机返回了他们所在的城市。出于安全和休养的考虑,他们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住进了沈家老宅——一处位于城郊、安保级别极高、环境清幽的中式园林别墅。
沈家老宅占地广阔,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古木参天,沉淀着百年世家的底蕴与威严。然而,这份往日的宁静,在他们踏入的那一刻,便被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所取代。
老管家福伯恭敬地迎接了他们,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
「少爷,林小姐,老爷在书房等你们。」福伯低声说道,语气有些沉重。
沈砚之眉头微蹙,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他转向林微,柔声道:「你先回房休息,我去见爷爷。」
林微却摇了摇头,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与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她敏锐地感觉到,沈宅的气氛不对。而且,经过神农架的这一遭,她早已不再是需要被他全然保护在羽翼下的女孩,他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沈砚之看着她坚持的眼神,没有再反对,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好。」
书房内,红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沈伯年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虽然精神矍铄,但眉宇间也笼罩着一层阴霾。他看到携手进来的沈砚之和林微,目光在他们紧紧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欣慰,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覆盖。
「爷爷。」沈砚之开口。
「沈爷爷。」林微也轻声问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伯年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两人刚落座,沈伯年便直接切入主题,语气沉重:「砚之,微微,你们这次在神农架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摞报纸和Pad,推到他俩面前。只见各大财经版面和社交媒体的头条,几乎都被类似的消息占据:
「沈氏集团掌门人沈砚之神秘失踪,疑与境外非法组织冲突!」
「惊爆!沈总携神秘女子深入原始森林,遭遇武装袭击!」
「沈氏股价连日暴跌,集团内部人心惶惶,合作伙伴质疑其稳定性!」
「起底沈砚之身边女子——已故科学家林语笙之女,身世成谜,卷入多重风波!」
报道内容真真假假,但无一例外,都将沈砚之和林微推到了风口浪尖,将沈氏集团置于极大的舆论和商业风险之下。
「这些报道,很多都带有明显的引导性,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沈伯年沉声道,「诺亚生命只是明面上的敌人,暗地里,盯着沈家的人,从来不少。你们这次给了他们最好的攻击借口。」
沈砚之快速浏览着信息,脸色阴沉如水。他早已预料到会引发风波,但没想到来得如此迅猛和恶毒。
「集团内部现在什么情况?」他冷静地问。
「几个跟你父亲同时代的元老,以你二叔公沈宏毅为首,联合了一批股东,对你的领导能力提出了严重质疑。」沈伯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怒意,「他们认为你为了……为了个人感情,置集团利益于不顾,屡次涉险,导致集团声誉受损,股价动荡。他们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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