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客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目光死死地聚焦在那只夹住弩箭的纤纤玉手上,以及手的主人——那双冰冷、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星河流转的眼眸。
林微……醒了?
不,这不仅仅是醒来。
夏晓冉的嘴巴还保持着O型,眼泪挂在腮边,忘了流淌。阿龙和阿虎半弓着身子,肌肉紧绷,却不知该继续扑救还是该放松。沈砚之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那一瞬间完全停滞,大脑一片空白,唯有那双锐利如亘古寒冰的眼睛,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这……不是他熟悉的林微。
他熟悉的林微,眼神清澈,带着坚韧,偶尔狡黠,看向他时,会有点点星光般的温柔。而此刻这双眼睛,太过平静,太过深邃,仿佛看透了万古时空,只剩下绝对的理智和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漠然。
「微……微微?」夏晓冉第一个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林微没有看她,她的视线缓缓从窗外收回,落在了指尖那支兀自散发着幽幽寒气的黑色弩箭上。箭身刻着诡异的螺旋花纹,箭头并非金属,而是一种暗沉的非晶质材料,隐隐有能量流动。
「啧,」她轻轻咂了下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寂灭钨钢’掺了‘噬魂菌’孢子,轮回司制式装备,几百年了还是这套路,毫无长进。」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支材质特殊、足以穿透轻型装甲的弩箭,竟如同脆弱的饼干般,从中断裂,掉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断口处,有细微的黑色粉末飘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着,无法扩散。
这轻描淡写的一幕,再次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徒手接弩箭,还能一眼认出其来历和成分,甚至徒手将其捏断……这真的是那个需要人精心呵护、昏迷数月的林微吗?
「林微……」沈砚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巨大的不确定性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他操控轮椅,想要靠近。
就在这时,林微的目光,终于转向了他。
那冰冷的眸光,在触及他苍白憔悴的脸庞,尤其是他腿上盖着的薄毯时,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冰湖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但也仅此而已。
「沈砚之,」她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久未开口的微哑,以及一种陌生的疏离感,「我睡了多久?」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询问阔别已久的恋人,更像是在核对一个客观数据。
沈砚之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拧了一下,疼痛蔓延开来。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回答道:「三个月零七天。」
「三个月……」林微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有瞬间的飘忽,似乎在快速消化和整合着庞大的信息流。她抬起那只没有捏断箭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动作间带着一种审视自身的意味。
然后,她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破碎的窗外,紧张戒备的阿龙阿虎,跌坐在地、惊魂未定的夏晓冉,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稻草人信标的微弱能量残余。
「看来,」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意,「我不在的时候,挺热闹。」
「微微!你……你没事了?你真的醒了?!」夏晓冉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滚爬爬地扑到床边,想碰她又不敢,眼泪再次决堤,「吓死我了!刚才那箭……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怎么能用手去接!」
林微看向夏晓冉,眼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点点,但依旧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晓冉,你胖了。」
夏晓冉:「……?」
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现在是说她胖了的时候吗?!
「老板!」阿龙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警惕地盯着窗外,「狙击手可能还在,这里不安全!需要立刻转移!」
林微却摆了摆手,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不用了。」
她伸出食指,对着窗外某个方向,凌空轻轻一点。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影特效。
但远在近千米外,另一栋大楼的某个房间内,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正通过高倍瞄准镜观察目标,并因为目标突然徒手接箭而陷入巨大震惊和混乱的狙击手,猛地感觉心脏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眼前一黑,直接瘫软在地,失去了意识。他身旁那架特制的、价值连城的狙击弩,也同时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内部精密元件瞬间烧毁。
「搞定。」林微收回手指,语气平淡得像只是掸了掸灰尘。
众人:「……」
这……这是什么操作?!隔空取物……不对,隔空取命?!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只是凌空一点?!
沈砚之心中的违和感与惊骇达到了顶点。这已经不是他认知中的「异能」范畴了!这更像是……神只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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