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三辆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越野车如同幽灵般驶出残破的沈氏庄园,没有开灯,引擎也经过特殊处理,发出低沉的呜咽,迅速融入了郊区的复杂路网。
庄园内的狼藉和那场短暂而激烈的超凡之战,被迅速封锁在内部。对外,这只是一次“意外的燃气管道泄漏引发的爆炸事故”。沈伯年坐镇中枢,开始处理善后,并用他积威多年的手腕,暂时压下了所有可能的窥探。
车内的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林微靠在车窗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沉静与坚定。她体内消耗过度的司命之力正在药庐空间那株嫩芽的微弱滋养下,缓慢恢复。沈砚之坐在她身旁,闭目养神,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偶尔敲击膝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平静。他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即将面对的各种可能性。
阿龙驾驶着领头车辆,阿虎在副驾驶位上,不断通过加密频道与后方以及已经先期出发的夏晓冉进行通讯确认。
「‘信天翁’(代号 for 夏晓冉),我们已经离开巢穴,正在按预定路线前往‘码头’(出发集结点)。你那边情况如何?‘海妖之歌’的天气窗口找到了吗?」阿虎压低声音问道。
耳机里传来夏晓冉敲击键盘的密集声响,以及她略带兴奋又紧张的声音:「‘猛虎’收到!我正在全力计算!那个鬼地方的磁场和风暴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根据刚刚更新的卫星云图和海洋监测浮标数据,预计在36小时后,会有一个相对短暂的‘平静期’,风暴眼可能会边缘擦过岛屿,持续时间大概……最多不超过6小时!这是最佳也是唯一的登陆窗口!」
「6小时……」沈砚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足够了。通知‘海龙’(阿龙负责的突击小队),抵达码头后,立刻进行最后装备检查,我们必须在24小时内抵达目标海域外围待命。」
「明白!」
车队在蜿蜒的道路上疾驰,避开主干道,专走偏僻小路。两个小时后,天色微熹,他们抵达了一处位于荒僻海岸边的废弃渔港。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凌晨的寒意。
码头上,一艘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破旧的中型远洋渔轮静静停泊着。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其吃水线很深,船体结构经过特别加固,甲板上一些不起眼的“设备”也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这就是他们此次行动的交通工具——“深渊探索者号”,表面是进行海洋科考的私人船只,实则是沈家暗中打造的、具备强大续航和一定防护能力的特殊行动平台。
十二名“破晓”突击队员已经全员到齐,穿着统一的深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神情肃穆,无声地列队在码头。他们中有男有女,高矮胖瘦不一,但眼神都如同出鞘的利刃,锐利而沉静。
看到沈砚之和林微下车,所有人同时挺直脊梁,目光聚焦过来。
阿龙快步上前,低声汇报:「老大,林小姐,小队集结完毕,装备已完成最后校验,随时可以登船。」
沈砚之目光扫过这支精干的队伍,微微颔首。「登船。」
没有多余的动员,简单的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与托付。
队员们无声而迅捷地开始登船,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高的专业素养。
林微和沈砚之在阿龙阿虎的护卫下,也登上了“深渊探索者号”。船舱内部别有洞天,虽然空间有限,但布局合理,拥有独立的指挥室、通讯中心、医疗舱以及成员休息区,各种设备都是顶级的。
随着最后一名队员登船,缆绳收起,渔轮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驶离了码头,劈开灰蓝色的海水,向着远洋深处进发。
船一离港,夏晓冉的虚拟投影就出现在了指挥室的主屏幕上,她似乎身处一个布满屏幕和数据线的秘密空间,嘴里还叼着一根能量棒。
「各位勇士,你们好呀!我是你们这次行动的远程导航兼信息保姆,‘信天翁’夏晓冉!」她努力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但眼底的血丝暴露了她的疲惫。「我们已经进入了预定航线。根据目前航速,预计23小时后抵达‘海妖之歌’外围警戒区。现在,我来做最后一次情报同步。」
屏幕上切换出“海妖之歌”岛的卫星图片、模拟三维地形图以及复杂的能量波动图谱。
「如你们所见,这鬼地方被一个近乎永久的风暴云团包裹,电磁干扰极强。这是我们能获取的最清晰图像了,很多细节都是靠算法推测的。」夏晓冉指着图片中心那个模糊的岛屿轮廓,「岛屿主体是一座活跃火山,上次喷发记录是五十年前。岛屿东部地势相对平缓,有疑似人工修建的小型码头遗迹;西部和北部是陡峭的悬崖;南部则是密布礁石的危险区域,不建议靠近。」
「根据能量波动图谱和青姨提供的古籍对照,」林微走上前,指着几个被标记为高亮的区域,「这几个地方的能量反应最异常,很可能是轮回司主要设施所在地,或者……是时空疤痕比较脆弱的地方。特别是火山口内部,能量读数高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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