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非胜利的曙光。
因为这股混合了林微司命之力与生命之源碎片的能量,其主要目标,或者说其主要“副作用”,并非攻击,而是——同频、共振、复制、反射!
它放大了月夫人镜像能力的核心规则,并以其为模板,瞬间覆盖了整个“尤弥尔海姆”核心广场!
“镜、像、空、间——开!”
月夫人稳住身形,看着自己掌心被灼伤、正在缓慢修复的痕迹,又惊又怒地吐出四个字。她没想到林微误打误撞,竟然用这种方式,强行将她准备稍后施展的终极困杀之局,提前并且不受控制地引爆了!
下一刻,天旋地转!
林微只觉得眼前一花,所有的景象——黑色的石碑、扑来的冰尸、奋战的青姨和巴图尔、挣扎起身的沈砚之、以及远处面带惊怒的月夫人——全都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寸寸碎裂!
无数破碎的光影在她眼前飞速旋转、重组。一股强大无比的空间撕扯力作用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五马分尸。她紧紧握住已经空空如也、只残留一丝温热的右手,感受着体内因瞬间爆发而再次变得空荡荡的经脉和药庐空间,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空间转换的眩晕中,逐渐沉沦……
……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林微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头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她发现自己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四周一片死寂。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里……依旧是那个巨大的冰洞广场。黑色的石碑依旧矗立在中央,脚下是光滑如镜的冰面,远处是弥漫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蓝寒气。
但是,不一样了。
广场边缘,那些密密麻麻、咆哮不休的冰尸大军,消失了。青姨、巴图尔老人、还有那几名忠诚的护卫,也全都不见了踪影。整个广阔得望不到边际的广场,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不,不对。
林微猛地抬头,看向广场中央的黑色石碑。石碑顶端,那颗白色的“生命之源”碎片,竟然……完好无损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她刚才抓住它、引爆它,都只是一场幻觉。
“这是……怎么回事?”林微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令人心悸的回音。
她尝试感应体内的药庐空间。空间依旧存在,但那株小苗却萎靡不振,比之前更加虚弱,仿佛刚才那一下爆发消耗了它所有的元气。而流入她体内的那一丝碎片能量,也消失无踪,如同从未出现过。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是比原点更糟糕的状态!她失去了最后的底牌(碎片),伙伴们不知所踪,而自己,孤身一人。
“砚之……青姨……巴图尔……”她低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回应她的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很快,她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脚下的冰面,光滑得过分,不仅能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甚至连她脸上最细微的惊恐表情,都分毫毕现。而且,这倒影……似乎有些诡异。它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意味,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影子。
她试探性地抬起手,冰面上的倒影也抬起了手。
她向左移动一步,倒影也向左移动。
看起来似乎正常。
但当她停下动作,仔细看向那倒影的眼睛时,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那倒影……在笑!一个极其细微,带着嘲讽和恶意的嘴角弧度,清晰地出现在冰面倒影的脸上!而她自己,分明紧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谁?!”林微厉声喝道,猛地后退几步,远离那片冰面。
“我就是你啊,林微。”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林微霍然转身!
只见另一个“林微”,正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材,甚至穿着一样的、在之前战斗中有些破损的衣物。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的眼神,冰冷、空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镜像……”林微的心沉了下去,父亲留言中最严厉的警告,成了现实。
“不错。”“镜像林微”开口,声音和林微一模一样,却毫无感情波动,“欢迎来到我的领域。这里,只有真实,与倒影。而你,”她指了指林微,“就是那个需要被修正的、不和谐的‘真实’。”
“修正?什么意思?”林微全神戒备,暗中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却发现药庐空间几乎完全封闭,只能引动一丝微弱的生机气流在指尖萦绕。
“意思就是,”“镜像林微”缓缓抬起手,她的指尖,竟然萦绕着一股与林微同源,却更显精纯、强大的淡绿色生机能量!“你的存在,你的情感,你的记忆,你的……软弱,都是错误。月夫人大人需要的是纯粹的‘司命’之力,而不是你这个被无聊感情束缚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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