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辰星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便依靖海王所请。另,传令:着宗伯姜明烛、司空公输磐,携天子谕令,即刻启程前往学城!命云将及学城智者,务必在半月之内,拿出克制异族齿轮阵列及溟鲨王之策!若有不从,或延误战机……以叛国论处!” 他最终选择了利用学城的力量,但套上了枷锁。权潮涌动间,各方的算计暂时达成了微妙的、脆弱的平衡。
泪湾营地边缘,废弃盐仓的阴影
浓烈的血腥味被海风裹挟着,吹不散这角落的粘稠黑暗。一个穿着普通士兵皮甲、面容尚显稚嫩的年轻人,背靠着冰冷的盐晶墙壁,身体微微抽搐着。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已涣散,脸上残留着极度愉悦与极致痛苦交织的扭曲表情,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他的脖颈处,有两个极其细微、如同蚊虫叮咬般的红点,皮肤下的血管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干。
阿沅站在他面前,背对着月光。她依旧穿着那身素净的衣裙,赤着双足,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她微微仰着头,闭着眼,如同品味着绝世佳酿。一丝极淡的、带着生机的红晕从她指尖流入,让她本就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更添一层惊心动魄的光泽,肌肤通透得仿佛能看见底下流淌的玉色光辉。一缕极淡的白气从她微张的红唇中缓缓吐出,带着满足的叹息。
当她缓缓睁开双眼时,那如琉璃般澄澈的眼眸深处,竟闪过一丝冰冷的、属于捕食者的竖瞳虚影。然而,这丝异样转瞬即逝,她的眼眸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纯净与无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地上那具迅速变得冰冷僵硬的士兵尸体,仿佛那只是她随手丢弃的一颗果核,毫无价值可言。只见她轻抬玉手,用那如葱般的指尖轻轻一弹,一点微不可察的磷火便如流星般划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尸体上。
刹那间,磷火猛然燃烧起来,瞬间将尸体连同地上的血迹一同吞噬。熊熊烈火在眨眼间将一切化为灰烬,只留下地面上一点焦黑的痕迹。然而,这痕迹也未能存在多久,很快便被海风吹来的盐尘所覆盖,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凡人的精魄……聊胜于无罢了。”她轻声低语,那声音中既带着一丝慵懒的餍足,又透露出一种深不见底的漠然。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征兆地一晃,便如同融入了黑暗的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那呜咽的海风,似乎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却又无人能听懂它的言语。
学城,观星塔顶
夜风凛冽,吹动着三人的衣袍。云将凭栏远眺,目光似乎穿透了遥远的空间,落在翡翠海那片翻腾的魔渊之上。苏鹤,那位曾将夏天托付给玄虎的智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深邃如渊。玄微子(玄老)则如同枯坐的老松,气息与脚下的观星塔融为一体。
“盐铁失衡,并非一朝一夕所导致。”苏鹤的嗓音低沉而苍老,历经沧桑的智者,他的话语平静如水,却又如同在诉说着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盐,乃是百姓生活的根本;铁,则是国家防御的重要武器。这两者就如同阴阳两极一般,相互依存,彼此促进。
然而,在过去的三百年里,盐的利润却被权贵们牢牢掌控,他们层层剥削,使得民不聊生,民众的怨气犹如沸腾的开水一般,不断升腾。而铁器呢,却被用于无休止的征战杀伐,滋养着人们的野心,使得暴戾之气弥漫于田野之间。”
苏鹤缓缓抬起手,指向夜空中那几颗黯淡无光、运行轨迹紊乱的星辰,继续说道:“贪泉在左边汹涌澎湃,孽焰在右边熊熊燃烧。这就如同创世者的心脏出现了裂痕,那象征着平衡与和谐的七芒星也随之坠落凡尘。这不仅仅是天灾,更是人祸啊!盐铁之乱,其实不过是这‘心室开裂’在人世间所投射出的一道裂痕罢了。若想要愈合这道裂痕,仅仅依靠战争是远远不够的,更为关键的,是要恢复盐铁之间的平衡。”
玄微子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的眼眸如同深邃的夜空,其中仿佛有无数的星辰在流转。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似乎能够洞悉一切。
他轻声说道:“苏兄所言极是。然而,此‘衡’并非简单的和稀泥,更非纵容。沧溟与破军,一者失去了其‘渊’之厚重,一者沉迷于‘饕’之贪婪,这两者皆呈现出失衡之象。”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接着,他继续说道:“而异族的齿轮阵列,所窃取的正是创世者心室深处,那‘平衡’法则崩坏后逸散的混沌之力!它们并非在创造,而是在扭曲、加速这失衡的进程,就如同在已经开裂的伤口上撒下腐毒之种一般!”
他那如同干柴一般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他的动作。刹那间,星光如流星般汇聚而来,在他的指尖周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些光芒逐渐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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