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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浩楠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能做的题都做了。
这次能得六十。郭浩楠对做过的题,有着迷之自信。能及格,对学渣郭浩楠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百年难遇的胜利,实在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心里颇有些得意,开始无聊地环顾起考室来。
前后门各有一个监考老师,死死地盯着考生,四只眼睛如四盏恐怖的探照灯,全场无死角,每一个考生都在可探照范围。大多数考生都在埋头答题,一副顺民的样子。只有几个比郭浩楠还渣的考生神情各种不自在,东张西望着,两两互望时,总会来一个会心的苦笑。这是中考前的摸底考试,老师们想弄清学生的真实学业水平,没有放水的意思。这可害苦了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的学渣们。
奇怪的是,学霸方芳居然也表情痛苦,双手捧着脑袋,紧皱着眉头,好像所有的题都不会做似的。
方芳肯定生病了。郭浩楠对自己的判断也迷之自信。
方芳可不是一般人。从小学到初中,可都是学校的第一名,是那种把第二名都能甩几条街的第一名。在这所乡镇初中,像样的优生都被城里的重点中学挖走了,没有谁的成绩能接近她,更别说超越了。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今天她估计得挂。郭浩楠想。
郭浩楠不愿继续看方芳痛苦不堪的样子,他不忍心。方芳虽然成绩好上了天,但她其实挺可怜的。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总是独来独往,连和同桌都不愿意多说话,性格孤僻得让人憋闷。她长相也十分平常,瘦弱得没有这个年龄阶段女孩应有的身材;总是内敛的眼神,也没有这个年龄段女生应有的神采。她在学校里,除了学习成绩,可以说几乎一无所有。如果这次因病考挂了,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啥过激的举动来。
郭浩楠的目光转向了窗外。
这是四楼,他又靠窗而坐,窗台很矮,刚高过课桌,很容易就将窗外的景象收入眼底。
窗外,是学校的内院。学校以前是一座庙宇,典型的四合院布局。坐东朝西,中轴线上一共筑有三座大殿,南北各有一排厢房。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现在南北厢房已经拆建成教学楼和综合楼,第三殿拆建成了教师宿舍。第一和第二殿遗址上,则分成若干区块,建成了小径蜿蜒,林木葱郁的绿化带,同学们有事没事便想去遛一遛的地方。
在第一殿与第二殿之间,有两口二十来平方米大小的方形天井。天井不深,蓄水深度约一点五米。校园里有这样两口蓄满水的天井,必然存在安全隐患,学校早应该把它们填了才对。但学校领导舍不得,觉得这里有两口天井,既符合审美需要,又能为绿化带浇水提供水源,没有填的必要。至于安全问题,在天井四周加装一道一米多高的铝合金栏杆就解决了。
郭浩楠心神正游走在浓阴深处,听见鸟鸣和虫吟,不料考室里突然一个声音说:“老师,我要请假——”声音虽然突然,却无比痛苦,一听就晓得是方芳发出的。
郭浩楠的目光转到考室前排的监考老师身上,只见他走近方芳,一脸的关切:“你怎么啦?不舒服?”
方芳难过地说:“我,我要上厕所——”
“那快去吧!”监考老师赶紧替已经起身的方芳让开了道。
方芳一阵风跑出了考室,路过郭浩楠这边窗口时,郭浩楠举起了手:“老师,我也要请假!”
郭浩楠没有上厕所的打算,举手请假,纯属搞怪。他很想知道,能准方芳假的老师,能不能准他郭浩楠的假。
“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哼哼,你懂的!”老师果然如郭浩楠所想,非但没准他的假,反倒来到他座位前,弯下腰,压低声音,对他进行了警告。
郭浩楠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笑了。
老师回到讲台上去了。郭浩楠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窗外静静的,不甚炎热的阳光洒落在绿化带,那些花树显得更绿更葱郁了。突然,一个疯跑而来的身影打破了庭院的宁静。那身影瘦弱,像一片薄纸,几乎一阵风就能带到天际。但那身影显然裹挟着一股邪门力量,充满疯劲,力量十足。只见它直奔天井而去,轻松地翻越铝合金栏杆,“扑通”一声,便跳进了天井。
“遭了!”郭浩楠惊叫了一声,本能地站了起来,一扭身便翻越窗台,跳到了走廊上,咚咚咚一阵急跑,飞一般下楼去了。
监考老师呆了。他实在没想到,郭浩楠这货请假不成,居然跳窗逃出了考室,这胆儿也太肥了!几个原本就东张西望的学渣见郭浩楠跑了,一齐哄笑了起来。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笑点,哪肯放过。其他考生不明所以,茫然四望。考室里出现了短暂的一阵乱。学渣们抓住机会,赶紧斜视,飞快誊抄别人的答案。
后排监考的老师显然意识到考室里出了问题,赶紧起身与前排监考老师会合,一起弹压骚动的考室。前排老师却匆匆交代两句,气冲冲走出了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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