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迅速弹起，双手握住日轮刀刀柄，周身赤红火焰骤然凝聚成一道凝练的火柱，刀刃直指黑死牟脖颈：
“日之呼吸·拾肆之型·烈日·残阳！”
“月之呼吸·拾伍之型·异变·月环群星！”
赤红火色的火光如燎原之势贯穿夜空，刀刃裹挟着焚毁一切的决绝砍向黑死牟脖颈。
而黑死牟周身鬼气轰然暴涨，虚哭神去四刃齐振，紫色刀光骤然化作环形星网。
无数暗蓝月刃如碎星炸裂，层层叠叠交织成吞噬一切的死寂天幕，与赤红火焰在咫尺之间轰然相撞！
“轰——！！！”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冲击波横扫山林，地面塌陷出数十丈宽的焦黑深坑，碎石与火焰被卷入高空，又化作陨石雨轰然砸落。
顾染只觉浑身骨骼寸寸欲裂，火焰刀势被月环星网强行绞碎，灼热的气浪反噬自身，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堵住呼吸，视线彻底被血红覆盖。
黑死牟亦被火焰的灼热力量震得气血翻涌，胸前焦痕蔓延至肩头，六目之中杀意与战意交织沸腾：
“竟能逼我使出这招……你足以自傲了！”
他手腕翻转，星网般的月刃瞬间收缩，化作无数道锐不可当的紫芒，朝着顾染周身要害暴雨般斩落。
顾染仅凭本能绷紧肌肉，脏腑在体内剧烈震颤，每一道月刃划过都带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喷泉般溅射，却依旧死死握着日轮刀，借着月刃间隙旋身劈出最后一道火弧：
“日之呼吸·壹之型……圆舞！”
赤红火焰在刀刃末端凝聚成一点璀璨星火，看似微弱却蕴含着残躯最后的所有力量，擦着黑死牟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灼伤。
黑死牟闷哼一声，反手一刀劈在顾染肩头，骨骼碎裂的脆响刺耳至极，顾染的日轮刀再度脱手，身体砸在坑底，再也无法动弹。
他趴在焦土上，肌肉因极致紧绷而僵硬抽搐，伤口处的鲜血渐渐凝固，蔚蓝色的瞳孔逐渐涣散，却仍死死盯着缓步走来的黑死牟，嘴角溢出的鲜血间，竟还带着一丝桀骜的笑：
“还……没完……”
黑死牟低头看着他，六目之中首次出现复杂的情绪，虚哭神去的刀刃缓缓举起：
“你确实是个值得铭记的对手，我再说一次，成为鬼吧，成为了鬼，你的实力必定提升一个台阶。”
然而，此刻顾染的表情突然变得棱角分明，抬头看向天空，说道：
“但是我拒绝。”
短短五字，嘶哑却掷地有声，像淬了火的针，扎在黑死牟的身上。
顾染趴在焦土上，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脏腑破碎的剧痛，却倔强地抬起头，蔚蓝瞳孔虽已涣散，却燃着比烈日更炽烈的光。
那是人类独有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倔强，是宁愿燃尽成灰，也绝不向黑暗屈膝的骄傲。
黑死牟举刀的动作骤然停滞，六目之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寒意取代。
他俯视着这个浑身是血、连站立都做不到，却依旧不肯低头的剑士，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愠怒：
“拒绝？你可知，成为鬼便能摆脱这副孱弱的躯壳，拥有永恒的生命与力量，足以与我并肩……”
“并肩？”顾染低笑起来，笑声牵动伤口，咳出一大口血沫，却笑得愈发桀骜，“与叛徒、与食人恶鬼并肩？这种永生，送给狗都不要！”
他猛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指向黑死牟，道：
“我生为人，死亦为人！身为鬼杀队剑士，斩尽恶鬼便是我的宿命——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堕入黑暗！”
话音未落，他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不是冲向黑死牟，而是扑向不远处那把兀自颤抖的日轮刀。
指尖死死扣住刀柄，滚烫的刀柄传来熟悉的触感，仿佛握住了最后一缕希望。
他挣扎着翻过身，背靠焦土，双腿伸直，刀刃拄在地面，硬生生将自己撑成了站立的姿态。
此刻，他的肌肉早已紧绷到极致，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脏腑在体内疯狂搅动，似乎就要冲破皮肤，可他依旧挺直脊背，像一株在烈火中不屈的青松。
“既然你执意求死……”
黑死牟眼中最后一丝复杂褪去，只剩冰冷的杀意，虚哭神去四刃齐鸣，紫色刀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那就给我……彻底消失吧！”
“月之呼吸·拾陆之型·月虹·孤留月！”
无数道紫色月刃凝聚成一柄巨大的残月，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压，朝着顾染轰然斩落。
空气被撕裂，发出绝望的尖啸，地面瞬间被压出一道深沟，碎石飞溅。
顾染死死握着日轮刀，蔚蓝瞳孔中火焰骤然暴涨，他没有躲闪，也没有防御，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刀刃举过头顶，声音嘶哑却坚定：
“日之呼吸……拾伍之型……红日……耀光！”
话音落下，日轮刀被赤红火舌彻底裹缠，宛如坠世骄阳灼灼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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