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岁末,窗外的街道早早挂起了红灯笼,霓虹闪烁中透出几分热闹,却丝毫照不进我的心里。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这一年,像是半生那么久。
午后,我终于将论文第一稿发给了导师。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却莫名让我心里空落落的。我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漫漫。她在国外,隔着时差,却总是第一时间接我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她带着笑的声音:“月月!怎么突然打电话?是不是想我啦?”我握着手机,一时语塞。几个月没联系,我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断断续续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听到我瞒着她领了证,又迅速离了婚,她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见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臭月月!你背着我偷偷结婚就算了,我回不去,我原谅你了。可是你——”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带着压抑的哭腔,“你竟然让那个渣男这样伤害你!”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眼眶也跟着发热。“漫漫…”我轻声唤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月月,”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坚定起来,“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不管你在哪,遇到什么事,记得有我。”
“谢谢你,漫漫。”我低声说道,心里泛起暖意,却又掺杂着苦涩。“今年过年…我不打算回H城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家里人已经替我操了不少心。我只想一个人待着,静一静。”
“好。”她没有多问,只是郑重地嘱咐:“但你得答应我,以后无论什么事,都要随时给我报备消息。”
“知道了,漫漫。”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我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着微博,一条私信跳了出来,是简曦。
“夫人,快到元旦了,您有什么安排?”
我看着那行字,有些恍惚。领离婚证的那天,我并没有去。只是给长孙无尘发了条信息,让他尽快把离婚证寄给我。他办事向来利落,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那份快递。里面除了离婚证,再无其他。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我删掉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连一句道别的话都觉得多余。可简曦却时不时发来消息,问候我的近况。我知道,这一定是长孙无尘的授意。我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回复。窗外,夜色渐浓,新年的气氛越来越近,而我的心,却像停滞在了某个再也回不去的路口。
第二天,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年春节不回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而后,她轻轻问:“是不是……还是不想回来?”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我知道她猜到了——她知道我不愿面对那些空荡荡的期待,不愿在团圆饭的桌上少一个位置。我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低声说:“宿舍住着也挺好,清净。”她没有坚持,只是叮嘱我记得吃饺子,记得开窗通风。
挂掉电话没多久,尔芩的消息弹出来:“你真不回家?那我留下来陪你。”我几乎能想象她皱着眉打出这行字的样子。她总是这样,细心又固执。我回她:“别闹,好好回去过年,陪陪你爸妈。”她没再坚持,只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
学校已经正式放假,宿舍楼比平时安静太多。走廊里偶尔有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渐行渐远。我睡了整整两天的懒觉,拉紧窗帘,不管日出日落。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催促。像是把积压了一整个学期的疲惫,一点一点还给了睡眠。第三天醒来的时候,精神终于回来了些。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不再那么涣散。
我决定出门走走。
W城的冬天干燥而冷冽,风吹在脸上有点刺,但阳光很好。走进商场,一股暖意和热闹迎面扑来——大红灯笼挂满了中庭,循环播放的新年歌曲欢快得几乎有些吵闹。人们推着购物车,脸上带着匆忙又喜悦的神色。孩子骑在爸爸的肩上,挥着一只卡通气球。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乘扶梯下到负一楼超市。推一辆购物车,沿着货架慢慢转。拿了一提抽纸、洗衣液、几包泡面,还有速冻水饺——妈妈刚才提醒过的。经过生鲜区,犹豫了一下,还是称了点水果。不多,刚好够一个人吃两三天。
在自助结账机前扫码、装袋,最后选择了“配送至宿舍”。这样省得自己提回去。
转身准备离开时,路过一家童装店。橱窗里挂着红色的小棉袄和绣着老虎头的毛线鞋,可爱得让人挪不开眼。我停下脚步,望着那双小小的鞋,突然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呼吸。我吸了吸鼻子,眼睛不受控制地泛起潮热。
如果宝宝还在,可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我匆匆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眼角,转身汇入了人群。热闹还在继续,新年还是要来。只是有些位置,永远地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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