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灵气充盈的芬芳，而是……腐臭的血腥和某种阴邪魔气混合的味道。
萧瑧天眉头微皱，举目四望。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映入眼帘的，不是记忆中的九霄圣地——灵气成雨、仙宫林立、弟子如云、瑞兽奔腾的萧族根基所在。
而是……一片废墟。
放眼望去，山河破碎，灵脉被抽干殆尽，只剩下干涸的沟壑纵横交错。
昔日高耸入云的圣殿已然倾塌，仅剩残垣断壁无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天空中不再有祥云缭绕，取而代之的是灰黑色的魔瘴，如幕布般笼罩四野，隔绝天地精华。
最让萧瑧天瞳孔收缩的是，远处那座本是萧族修炼圣地的“混沌雷池”，如今竟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色池子。
池中翻滚着粘稠的血液，无数残肢断骸漂浮其上，依稀可辨有些衣物碎片上还绣着萧族的徽记。
“这……不可能！”萧瑧天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闭关不过数百日，为何出关后竟是天地倾覆的景象？
他下意识踏出一步，脚下却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低头看去，一枚沾满污迹的玉牌被踩成了两半。
萧瑧天弯腰拾起，轻轻擦去污迹，玉牌上刻着的“萧云”二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萧云……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喊着“先祖”的旁系小子，今年才刚满十九岁啊！
萧瑧天的手开始发抖，天尊心境竟出现了裂痕。
他猛地放开神识，如潮水般覆盖整个九霄领域。
百里，千里，万里……
没有生机，没有活口，只有零星几只低阶魔物在废墟间翻找着残存的尸体。
昔日亿万族人生息的土地，如今死寂得令人心寒。
就在萧瑧天几乎绝望之际，他的神识终于在地底万丈深处的一条灵脉残骸中，捕捉到了三道微弱到极点的生命气息。
身影一闪，萧瑧天已出现在地底深处。
只见三条奄奄一息的人影蜷缩在灵脉裂缝中，依靠着灵脉最后一丝能量吊着性命。
他们浑身伤痕，修为尽废，若不是萧瑧天及时出现，恐怕撑不过半日。
“是……是瑧天先祖吗？”其中一人勉力睁开肿胀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您……您出关了？”
萧瑧天认出了此人——萧洪，族中一位不起眼的执事，平日负责教导年幼弟子基础功法。
如今却沦为废人，躲藏在地底等死。
“发生了什么？族人们呢？”萧瑧天强压着滔天怒火，将精纯的天尊本源渡入三人体内，暂时护住他们的心脉。
萧洪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没了……都没了……您闭关第三天，七大联盟联合天魔一族突然发难，里应外合破了护族大阵……他们见人就杀，抽魂炼血……几位长老为了掩护部分族人撤退，自爆了神魂……可是……可是还是没能逃出去多少……”
另一人接口道：“他们……他们还把雷池改成了血祭池，日日折磨我族子弟，逼问您的下落……萧云那丫头……死得好惨啊……”
“七大联盟……天魔一族……”萧瑧天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他想起先祖刚才的警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想到这暗箭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啊——！”
萧瑧天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暴怒，仰天长啸。
声波化作实质的血色雷霆直冲云霄，将笼罩在天际的魔瘴轰出一个巨大窟窿。
天尊一怒，天地变色，整个九霄领域残存的空间结构开始寸寸崩裂，天空降下血雨，大地涌出悲风，仿佛天地都在为萧族的遭遇而哀鸣。
憋屈铺垫后的爆发，往往最能引爆情绪。
从晋升天尊的喜悦巅峰，瞬间坠落至族灭人亡的深渊，这种极致的反差让萧瑧天的愤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先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萧瑧天撕裂空间，将三名幸存者送入一处自己早年发现的秘境小世界。
随后转身，目光如万年寒冰，扫视这片生他养他如今却化为炼狱的土地。
复仇，必须复仇！
但不同于年少时冲动的复仇，此刻的萧瑧天尽管怒火焚天，道心却异常清明。先祖的警告在耳边回响，让他明白这场复仇不仅是私怨，更关乎一场跨越纪元的博弈。
“就先从清理这些杂碎开始吧。”萧瑧天感应到万里外有几股天魔气息正在靠近，显然是刚才的动静引来了巡逻的魔兵。
他并未直接出手，而是意念微动，言出法随的天尊权能悄然运转。
万里之外，一队由三名魔将带领的百人魔兵正朝着九霄核心区域飞来。
“刚才那动静不小，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出世了？”一名独角魔将舔着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小心点，这里毕竟是萧族故地，说不定还有什么隐藏手段。”较为谨慎的另一名魔将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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