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以那种宣读判决书般的口吻说道:
“你,萧瑧天,身负混沌本源,本身即为最大之‘变数’,已在组织观察名单之内。观察期,暂定。”
每一个字都冰冷如铁,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龙族覆灭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从他口中说出,仿佛只是清理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萧瑧天心中巨震,但历经生死磨练的心志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沉声问道:
“纪元组织?何为变数?若命运早已注定,一切挣扎修行,逆天而上,又有何意义?我的混沌之道,演化万千可能,莫非在尔等眼中,亦是取死之道?”
天刑那万年不变的脸上,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牵动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怜悯:
“逆天?尔等所谓逆天,不过是在天道,亦即我等维护的‘纪元时序’所划定的有限池塘里扑腾。池塘再大,亦有边界。真正的‘天’,是纪元定下的万界运行之序。混沌……确是特例,难以界定,故予你观察期,而非即刻抹杀。此乃组织规则。”
他抬手,指尖在空中随意一点。
一面光幕浮现,展现的正是龙族核心皇庭“凌霄殿”所在的时空坐标。
光幕中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心悸的虚无。
没有辉煌的建筑废墟,没有龙血洒落的痕迹,没有残存的能量波动,甚至没有空间破碎的乱流。那里什么都没有,干净得仿佛那片星域从一开始就是一片空白。
这种“无”,比任何惨烈的战场景象都更令人恐惧。
“纪元组织,维护万界时序平衡,抹杀一切‘变数’。”天刑继续解释道,如同背诵条例,
“变数定义:其一,试图以自身意志扭曲、逆转既定之命运轨迹;其二,窥探、泄露超越自身权限等级之‘天机’。龙族,触犯第一条,即为范例。”
“组织内部,以字号区分权限与职责:天、地、玄、黄,次、兑、铜、佃。佃字为最低级正式行走,多为临时征召之外围成员或考核期人员,负责基础监察、情报收集与低烈度清理任务。”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虚空某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漠的轻视,
“如那一直暗中窥探,自称‘妄天’者,便是连字号都未入的临时工,随时可弃。”
天刑的目光再次转向脸色发白的狐浅,冰冷的话语直刺其心神:
“尔等方才,感知龙族寂灭时,是否对龙族遗留之宝库、秘境、传承,心生哪怕一丝贪念?此念一生,便已触犯‘变数’嫌疑——觊觎‘已抹除变数’之遗产。若非尔与青丘狐族因果牵连尚在观测序列,且此念微弱,此刻也已同步寂灭。”
狐浅骇得冷汗直流,连忙屏息凝神,斩断所有杂念,不敢再有任何妄想。
天刑重新看向萧瑧天:
“被组织抹杀者,其存在之一切痕迹、因果关联、遗产资源,皆为禁忌。触碰者,视同变数,一并抹除。此乃铁律,无可通融。”
就在天刑阐述这些冷酷规则时,悬浮在萧瑧天身侧的焚天煞剑,突然发出一阵不同寻常的低沉嗡鸣!
剑身剧烈震颤,其上暗红色的煞气纹路明灭不定,竟流露出一股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波动——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有压抑不住的愤怒,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遇到宿敌般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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