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后芷若明显疏远武良了,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
但芷若没想到的是,武良少见她竟是背着她偷偷租了这间房屋,还将二楼小阁装的与茵红苑似个七八。
“公子今日是想如何?”
“我要将她带过来向她表白,若她予了我便为她赎身然后娶她。”武良言语很是兴奋。
“公子真愿娶一红尘女子?她的过往公子也不在乎吗?若她不予又该如何?”长毓试探道,内心猜着武良能否经得住考验。
红尘女子—无才、无德、无贞。(才能,名声,贞操)这三项每一项放在寻常女子之身都为不耻,更妄论皆备。
“我还怕她不愿嫁呢,我不在乎她的过去,若她不予我也为她赎身,何去何从便管不得了。”若是输了,他可能这辈子也不敢再赌了吧。
长毓深深地看了武良一眼,“公子想的皆是自己能否接受,可曾想过那姑娘?若是那姑娘被公子朋友说了冷话,公子该如何?”
若真娶了,遭嚼舌根是难免的。
武良思索一番,“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那我就带她走,只要她愿意,去一个没人知道她过往的地方。”
既然阻止不了悠悠众口,改变不了世俗偏见,起码让她少受些伤害。
长毓内心有些触动,看来天神没骗她,世人还真有多情者。
“公子可能将准备送她的同心锁借我一用?”长毓说道,她竟又掺合世人因果了。长毓接过武良的同心锁放在手中,手中形成一团温和的光芒。随后将同心锁递给武良。
“去见她吧。”长毓离去,脸色有些苍白。
武良将芷若双眼遮住,神秘兮兮地将她带到小阁楼,芷若琼鼻一嗅,内心想着“怎的又回了茵红苑?”
武良将芷若置于一旁自己迅速去换上正衣。
眼纱摘下武良一身正装,双手置于身后一脸扭捏,芷若被武良滑稽的样子逗笑。
武良将身后的花递给芷若,眼睛在芷若身旁和脸上来回打转,“那什么,我好像看上你了,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武良脸涨得黑红,喘着粗气等待回应。
芷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
武良还以为是不够真诚,连忙承诺“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一定会。”又赶忙去柜子里面取出银票,“我都向你们同僚打听了,你的赎身价是五十两银子,只要你愿意我立马为你赎身,这房子房契明天就能到我手里,一层我还没装修得上你就先住二层,和你在茵红苑住的差不太多。”
芷若神情复杂,她那双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此刻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盈盈欲滴。长长的睫毛因自身颤抖微微颤动着,恰似风中颤抖的蝶翼。
可她,是戏子啊。
“我是个戏子,你迎娶戏子就不怕引人耻笑吗?”
“这些我都想过,我都不在乎。”武良眼神坚定,芷若看这双眼便知道寻常言语拒他不得。
“我生不了孩子,我们长期食用麝香,注定一生不能生儿育女。”
芷若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不计前嫌待她,若她不是戏子,多好。
芷若将脸别过去擦了擦眼泪,她觉得此言一出,武良应知好歹而退了。
这个时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芷若猛然回头四目相对,她在武良眼中看得见真诚。
可她还是有所顾忌,正要出言相拒武良在她颈上戴了一同心锁,她看见锁上的名字脑中一片空白。
锁上刻有名字“栀意”。
栀意是她未入红尘的名字,寓意单纯善良,她觉得入红尘后不配叫这个名字便改为芷若。
这个名连她自己都快要忘却了。
“若你不愿住在这里,我们可以移居南江,那里玉簪花很好看,你可以做你的栀意,没人认识你。”武良温柔地说道。
“可是。”栀意下意识想要拒绝,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心有抵触。
“没他妈什么可是了,你就说嫁不嫁就行了!”武良突然吼道。
栀意被这一吼也来了脾气,“老娘嫁,谁稀罕你的臭钱,老娘自己有钱,老娘自己给自己赎身做女红养你。
栀意说完有些懵,不过这话确是她内心想说,因为她的内心深处,也渴望幸福。
二人紧紧相拥。
阁楼之外的长毓手指泛光,指尖微微转动,空中悬挂着一纸符篆,符篆上面写着“示心”。
长毓望向南方,嘴中喃喃道:“不能育子,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天庭香火琳宫内,一个慈祥和善的老者手持一根红线走向长毓。“仙君要的二人老朽寻到了。”
“那就请将这线加固一下吧。”长毓看向这根红线,这根红线散发的光忽明忽暗,微弱得好像萤火虫临终前的最后闪烁一般。
“前些日子司法天神也来寻过老朽,不过他是让老朽拆线。”那老者看向长毓离去的背影说道。
长毓不作答,心中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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