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一少年站在勇气之桥首,站在这巍峨高耸的悬崖边缘,脚下是陡峭嶙峋的山壁,深不见底的山谷弥漫着诡异的雾气,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静静蛰伏着,等待将一切胆敢靠近的生命拖入无尽黑暗。
两座悬崖之间,本应是桥梁横跨之处,此刻却空空如也,唯有呼啸而过的狂风在耳畔嘶吼,像是在无情嘲讽着每一个试图跨越之人的自不量力。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此桥名‘勇气之桥’,传说中,唯有勇敢无畏者踏上这虚空,桥梁才会缓缓浮现。此桥不同前关,前关失败了出去便是,但此关若掉下去了,便没机会出去了。”
少年望着场外观看的奶奶,奶奶的腿疾让她行动不便,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可望向少年时,眼中依旧满是慈爱与关切。奶奶知道少年面临的抉择,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少年看着奶奶,想到奶奶平日里的艰辛,那些为他洗衣做饭、在他生病时悉心照料的场景一一闪过。若是自己贸然踏上这座桥,一旦失足,奶奶该怎么办?谁来照顾她的余生?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在恐惧的催化下,变得愈发沉重。
少年往前虚踏一脚,那只脚只是踩到虚空,少年差点摔了下去忙将脚收回,内心深处的恐惧牢牢攥住了脚踝。
云岫在场外叹一口气。
最终少年放弃了一赌的心,绝定安安分分的照顾奶奶余生,而围观的人也没有半分责怪,只是关切地问他可有伤着可还害怕?
这位少年正是千年之前的安正风,虽用蜃梦珠治好了奶奶,可他终究没有通过考验,奶奶也并未对他有过任何责怪。
现在凯光也站在他千年之前的位置,同千年前的他一般。踌躇良久,凯光咬咬牙,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缓缓抬起右脚,朝着前方那片虚空试探性地踩去。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每一寸移动都带着极致的谨慎,可刚一落脚,脚下便猛地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朝着悬崖下方栽去。
“啊——”少年惊恐地大喊,双手在空中慌乱挥舞,妄图抓住些什么,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急速下坠,狂风裹挟着他,呼呼灌进他的口鼻,让他几近窒息。山谷间回荡着他绝望的惨叫,每一声都透着无尽的恐惧与懊悔。此刻,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对死亡的深深恐惧。
好在命运眷顾,慌乱之中,他的左手猛地触碰到崖边一块凸起的岩石,求生本能驱使他死死攥住,尖锐的石棱深深嵌入掌心,钻心的疼痛袭来,却让他有了一丝真实感。他紧闭双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呼吸急促得像濒死的鱼儿,胸膛剧烈起伏,心还在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深渊,后怕不已,手脚发软,几乎脱力,只能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随后爬上崖顶。
安正风一脸紧张,看向凯光就犹如千年前的自己。
而围观的人却对凯光的表现很是不满,他们指着凯光指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凯光,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满满的苛责与嫌恶。而这些只因为凯光不通过考核会让他们得不到蜃梦珠的庇佑。
“快点过去啊!你等什么呢?!”
“快过桥你个废物!”
“为什么就剩你一个废物留到最后了?!快点过去!”
“……”
云岫看向他们,知时机已至,看向束手无策的安正风。“正风兄,他们变成这般,你可知错?”
“什么?我千年来如一日一般为了蜃梦湾尽心尽力,甚至牺牲自己大半灵力和生命力!我何错之有?”安正风瞪大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般。
云岫示意安正风看向场内观众,“正风兄看看他们吧,千年前他们是如何对你,千年后他们却这般对凯光。”
安正风怔怔回头,千年之前这些人对自己那关切备至的模样自己永生难忘。”可现在他们眼神里哪还有往昔的慈爱,全是对利益的疯狂追逐与对失败的恐惧,整个人被贪婪吞噬,变得陌生又可怖,让他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些暴跳如雷、只顾指责的人,还是不是当年那些清澈温暖朴实的家人们。
“为什么?他们这是怎么了?”安正风喃喃发问。
“因为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伸手便能得到,久而久之没人愿意付出半分努力。正风兄为他人奉献自己固然可贵,可方法错了。”
“蜃留下的蜃梦珠本可用千年,却六百年便能量耗尽,这已经是答案了。据我所知蜃梦珠的能量会自行恢复,而蜃只想让兄长授人渔而非鱼,这恢复的便能量足矣用之,可兄长却将鱼尽数授之。他们曾经食不果腹,将可生之机视若珍宝,兄长摇手一挥便是山珍海味,金银珠宝,试问这前后反差之大怎能不改人心性?”
“这些琳琅大厦,通过努力也可得到,可他们现在愿意努力吗?他们现在又有谁还记得曾经娴熟的烹饪搭房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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