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沼泽的地心引力术!”罗德兰扶着断墙喘息,他的法袍下摆已被血浸透,“埃妮拉把整个战场的地基都变成泥沼了!”
果然,地狱阵营的地面正在变软。一个手持盾牌的恶魔刚迈出一步,就陷到膝盖深,他惊恐地发现,泥沼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那是被沼泽吞噬的亡灵残骸,此刻却成了拖垮生者的锁链。恶魔的惨叫声被泥沼淹没,只留下盾牌的一角在水面上微微颤动。
城墙上的守军士气大振。科尔格踩着蛮牛的脊背跃入敌群,战斧劈在一个恶魔的翅膀关节上,腥臭的绿色血液喷了他满脸,他却舔了舔嘴唇,发出畅快的咆哮:“让这些硫磺味的混蛋畅尝野蛮人的厉害!”他的战斧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串断裂的骨骼和内脏。
凯瑟琳忍着肋下的剧痛重新站起,佩剑刺穿一个地狱犬的喉咙。犬血溅在她的面罩上,模糊了视线,却让她的眼神更加锐利。她看见一个小恶魔正试图用火种点燃城门的废墟,立刻掷出佩剑,剑锋旋转着穿透了小恶魔的胸膛,将其钉在燃烧的木梁上,那家伙在火焰中挣扎的身影,像极了一支扭曲的火把。
埃妮拉与德肯在城墙中段汇合。老法师的白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指着地狱阵营后方:“他们的主力在收缩,似乎想撤退。”
“不是撤退,是重整阵型。”埃妮拉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蛇形法杖指向南方,“看见那些硫磺矿脉的烟雾了吗?他们在召唤深渊领主。”她突然吹了声口哨,一只龙蝇落在她肩头,“但至少现在,该让他们知道疼。”
随着她的号令,终极九头怪的九个头颅同时喷射攻击。毒液、火焰、寒冰交织成死亡之网,覆盖了整个地狱前锋阵营。一个试图突围的恶魔小队瞬间被吞噬,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只有几缕黑烟在网中缓缓升起,带着焦糊的肉味。
地狱领主终于发出了撤退的号令。幸存的恶魔们如同潮水般退向南方,堕落天使的黑色翅膀在阳光下划出仓皇的弧线,一个飞得慢的天使被飞龙王追上,翅膀被硬生生撕下,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鲜血如同下雨般落在地上。
沼泽生物并未追击。狼人正在撕扯地上的尸体,它们的皮毛已被血浸透,变成暗红色;蜥蜴人用长矛挑起恶魔的头颅,整齐地插在城墙的箭孔里,作为威慑的战利品;龙蝇群则落在伤员身上,用尾刺注入镇痛的毒素,只是它们处理伤口的方式过于粗暴,一个士兵被蜇得惨叫,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埃妮拉走到凯瑟琳身边,看着她被洞穿的护心镜,突然咧嘴一笑:“看来我再晚来一步,就得给你收尸了,女王陛下。”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陶罐,扔过去,“沼泽的疗伤膏,比你们城堡的草药管用十倍,就是味道难闻点。”
凯瑟琳接住陶罐,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鱼混合着硫磺。但她毫不犹豫地将药膏涂在伤口上,刺痛感立刻被清凉取代。她抬头望向埃妮拉,对方的皮甲下,鳞片正在缓慢收缩——那是沼泽女巫特有的标志,越是强大的女巫,越接近远古的蜥蜴形态。
“你的终极九头怪……”德肯的目光落在城墙下的庞然大物身上,它的一个头颅正在啃食地狱领主的残骸,“是从哀嚎沼泽带出来的那一头?”
“不然呢?”埃妮拉抚摸着蛇形法杖,“那老家伙吃了三百年的恶魔,就等着今天开荤。”她突然指向西方,“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收到沙漠那边的消息?我来的路上,看见圣甲虫组成的洪流往这边来了。”
***此时的金光大道上,林宇三人正被木乃伊军团护送着快速前进。护符的光芒不仅能指引方向,还能预警危险——每当前方出现地狱斥候,护符就会发出灼热的提示,木乃伊们便会如鬼魅般潜行过去,片刻后,只传回几声压抑的闷响和骨骼碎裂的脆响。
洛雨突然勒住脚步,弓箭指向左侧的沙丘:“有活物。”
沙丘后钻出一群骆驼,为首的老者穿着绣满星辰的长袍,看见木乃伊军团时并未惊慌,反而对着林宇举起手中的黄铜天平:“阿努比斯的选民,沙漠商盟等候多时了。”他挥了挥手,商人们立刻卸下骆驼背上的水囊和干粮,“神谕说,你们需要这些。”
天玲检查水囊时,发现里面的清水泛着淡淡的金光,喝一口,连日来的疲惫竟消散大半。她疑惑地看向老者,对方指了指护符:“神恩所至,万物臣服。这些水是用圣甲虫的涎液净化过的,能解瘟疫,也能提神。”
林宇注意到商人们的骆驼鞍上挂着奇特的铃铛,铃铛摇动时,周围的沙暴自动避开。他刚要开口询问,护符突然剧烈发烫,远方的天际线出现一抹诡异的紫色——那是地狱魔法的颜色,正与圣甲虫的金光激烈碰撞。
“西克洛阳快到了。”洛雨的箭已搭在弦上,目光锐利如鹰,“前面就是硫磺峡谷,地狱撤退的残兵应该在那里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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