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第一次踏进那栋老楼时,霉味混着一股说不清的腥气,顺着楼梯缝往上钻。六月的天,楼道里却凉得像浸了水,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里面暗黄色的砖,像老人皲裂的皮肤。
“这屋便宜,主要是我家老咪认生,旁人住它不乐意。”房东赵姨站在302门口,钥匙串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她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角的皱纹里像藏着灰,笑的时候嘴角往上挑,眼神却没半点暖意。
门推开的瞬间,一道灰影从沙发底窜出来,蹲在墙角盯着林晓。是只老猫,毛色灰白相间,沾着不少打结的毛团,左眼浑浊得像蒙了层雾,右眼却亮得吓人,像两滴凝固的墨。它没叫,只是尾巴尖轻轻抖了抖,喉咙里发出极细的“呼噜”声,不是舒服的那种,更像生锈的齿轮在转。
“老咪跟了我十五年,通人性。”赵姨摸了摸老猫的头,猫却往旁边躲了躲,“你住这儿,记着三条规矩:一,晚上十点后别开客厅的灯;二,别喂老咪,它有自己的吃食;三,阳台角落那间储藏间,你别进去。”
林晓点点头,心里只觉得是老人的怪癖。她刚毕业,在附近的超市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工资微薄,这老楼的租金几乎是她能承受的底线。房间不大,一室一厅,家具都是旧的,沙发扶手上有道深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地板缝里嵌着些黑褐色的碎屑,扫也扫不掉。
第一晚还算平静。林晓累得倒头就睡,半夜被一阵轻微的“抓挠声”吵醒。声音从客厅传来,断断续续,像猫在挠沙发。她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见老猫蹲在储藏间门口,前爪正一下下挠着门板。
“别闹了。”林晓轻声说,老猫却像没听见,依旧低着头挠。她走过去想把猫抱开,手刚伸到半空,老猫突然抬起头,右眼的光在黑暗里闪了一下,喉咙里的呼噜声陡然变粗,像在警告。林晓心里一紧,缩回手,转身回了卧室。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林晓发现,每天早上起床,客厅的沙发上总会多几根灰白的猫毛,可老猫明明总待在储藏间门口,从不跳上沙发;她放在茶几上的牛奶,第二天早上准会少半杯,杯口还沾着一圈细小的齿痕,不是猫的,倒像人的;最让她发毛的是,晚上只要过了十点,她总能听见储藏间里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人在里面翻东西,偶尔还夹杂着一声猫叫,细得像哭。
她忍不住问赵姨,储藏间里放了什么。赵姨正在浇窗台上的绿萝,闻言手顿了顿,绿萝叶子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溅开一小片湿痕:“都是些旧家具,霉味重,你进去干啥?别坏了规矩。”
林晓没再问,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她开始留意老猫,发现这只猫从不吃她放在碗里的猫粮,每天早上都会消失一阵子,傍晚才回来,嘴角偶尔会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血。有一次,她偷偷跟在老猫后面,看着它钻进了老楼底层的杂物间,里面传来赵姨的声音,压低了,像是在跟谁说话。
“快吃,别剩下。”赵姨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今天的比上次的嫩,你该喜欢。”
林晓躲在拐角,心怦怦直跳。她听见杂物间里传来“咀嚼声”,还有老猫满足的呼噜声。她不敢再听,转身跑回了302,刚关上门,就看见老猫蹲在客厅中央,右眼直勾勾盯着她,嘴角的暗红还没擦干净。
那天晚上,林晓加班到十一点才回来。她掏出钥匙开门,刚推开门,就看见客厅的灯亮着——她明明早上出门时关了。老猫蹲在沙发上,盯着阳台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林晓顺着猫的目光看去,储藏间的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还传来“沙沙”的声音。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手里的包“啪”地掉在地上。声音惊动了储藏间里的东西,“沙沙”声停了,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门缝里探出来——是赵姨。她没穿白天的碎花衬衫,换了件黑色的褂子,脸上没了平时的和善,眼神冰冷,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血的菜刀。
“你怎么回来了?”赵姨的声音像结了冰,“不是让你十点后别开客厅的灯吗?”
林晓吓得腿软,转身想跑,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老猫。它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门口,挡住了她的路,喉咙里的呜咽声变成了低吼,右眼的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你以为老咪为什么不吃饭?”赵姨慢慢走过来,菜刀在手里晃了晃,“它吃惯了‘新鲜’的。前两年住这儿的小姑娘,跟你一样,不听我的话,非要进储藏间,结果……”
赵姨指了指储藏间,林晓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里面堆着些破旧的家具,墙角的麻袋鼓鼓囊囊的,上面渗着暗红色的液体,霉味里的腥气就是从那儿来的。她突然想起沙发扶手上的抓痕,地板缝里的黑褐色碎屑,还有牛奶杯口的齿痕——那根本不是猫弄的,是赵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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