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县的阳光透过刑警队办公室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戚雨提着简单的行李,推开刑侦科那扇熟悉的磨砂玻璃门。培训结束,她回到了这个她熟悉的地方。
然而,预想中同事们热情的招呼并没有出现。办公室里的气氛异常沉闷,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几个平时活蹦乱跳的年轻警员此刻都安静地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眼神却有些飘忽。彭修杰端着茶杯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就连一向以话痨着称、负责内勤的小王,也只是抬头对戚雨勉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又低下头,默默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一种无形的、压抑的悲伤笼罩着整个科室。
戚雨微微蹙眉,将行李放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她的座位依旧干净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她出来走到小王身边,低声问道:“小王,怎么回事?今天大家好像都不太对劲?江队呢?”
小王抬起头,眼圈似乎有点泛红。她压低声音说:“戚姐,你刚来不知道,今天是江队未婚妻,子月姐的忌日。江队他一早就出去了,没说他去哪儿。”
“江队的未婚妻?”戚雨一怔。她来立县刑侦队几个月了,只知道队长江牧宇是个能力极强、性格沉稳甚至有些冷硬的工作狂,从未听他提起过私人感情,更不知道他还有一位逝去的未婚妻。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戚雨她瞬间明白了这弥漫整个科室的低气压从何而来。
那不仅是悲伤,更是一种对牺牲战友的缅怀,以及对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队长的无声支持和心疼。
她沉默了片刻,她需要向江牧宇汇报培训情况,她向小王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去了局里的几个他常去的地方——会议室、档案室、甚至楼顶天台,都不见他的踪影。
突然戚雨想到了一个地方。她走出县局大楼,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烈士公墓。”
烈士公墓在立县城郊,依山而建,宁静而肃穆。阳光在这里也变得温和,透过松柏的缝隙,洒在洁白的墓碑上。
戚雨沿着熟悉的台阶一步步向上,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在一个转角处,她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一个挺拔又带着几分孤寂的身影伫立在一块墓碑前。
正是江牧宇。他穿着常服,而非警服,背对着她,肩膀微微下沉,仿佛卸下了平日所有的坚硬外壳。
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另一尊凝固的雕像。风吹过,带来他低沉而模糊的嗓音,断断续续。
戚雨犹豫着,不知是否该上前打扰。正当她准备悄悄退后时,江牧宇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疲惫的温柔:
“子月,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戚雨的脚步顿住了。她看到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拭着墓碑上那张小小的、已经有些褪色的照片,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队里来了几个新人,毛毛躁躁的,跟你当年刚来时有点像,彭修杰还是老样子,总念叨着退休,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彭局了,立县变化不大,只是你之前说喜欢的那家糖炒栗子铺,去年关门了……”
他像是在汇报家常,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深不见底的悲伤。
那不是一个队长在缅怀战友,而是一个男人,在向他逝去的爱人,诉说着别后经年。
“我……”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我还好,就是有点想你。”
这句话轻得像一声叹息,却重重地砸在戚雨的心上。她几乎能感受到那话语里承载的、五年也未曾消减分毫的重量。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江牧宇猛地回过头。那一瞬间,戚雨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未来得及掩去的痛楚和微微泛红的眼眶。
但在看到她之后,那层熟悉的、冷硬的面具几乎是瞬间重新覆上,虽然裂痕依然可见。
他站起身,恢复了惯常的挺拔姿态,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戚老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怎么来了?”
“江队,”戚雨走上前,语气带着敬意和一丝歉意,“我回来报到,在办公室没找到您。听说您出来走走,就找过来了。打扰您了。”
江牧宇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墓碑上。“没关系。”他沉默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戚雨解释,“今天是子月的忌日。”
戚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墓碑。照片上的女孩很年轻,眉眼弯弯,笑容明亮而富有感染力,透着一股飒爽之气。
碑上刻着:爱妻印子月之墓。夫江牧宇立。
“她很美。”戚雨轻声说,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江牧宇的嘴角极其微弱地牵动了一下,像是想回应一个笑容,却终究没有成功。
他的目光沉浸在回忆里,望着远方层叠的山峦,开始了他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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