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霓虹灯影斑驳掠过,将她的睡颜映得忽明忽暗。
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陷在他怀里,呼吸间带着甜腻的酒气,莫名让人喉头发紧。
凌寒的手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最终只是轻轻托住她后脑,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混蛋……
她含糊嘟囔。
他垂眸,指尖轻轻擦过她唇角的口水痕迹,低笑:
骂谁呢?嗯?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她忽然将发烫的脸颊贴上他微凉的手臂:
凌寒……
这个在她清醒时绝不会宣之于口的名字,此刻却被她叫的滚烫又眷恋。
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
凌寒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
过了许久,他才用另一只手极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温柔抚过她眼下的淡青。
少爷别闹~
就再睡十分钟~
她醉醺醺抓住他手指,鼻尖轻皱,恍然还是当年那个赖床耍赖的模样。
窗外街灯流成星河,他望着她的睡颜,忽然有点儿恍惚。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必在拥抱她时计算代价?
要站到多高的位置,才能理所当然地把这个醉猫永远留在身边?
『情窦初开我却不自知,恍然间已是过了许多年』
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悉起来的?
起点,似乎是在一模放榜那天。
巨大的红榜前人潮涌动。
凌寒的名字高悬榜首:
数学 150(满分)
物理 110(满分)
化学 100(满分)
英语 148
语文 138
这简直不是人……
听说他之前在家里请的都是大学教授一对一辅导……
女生们红了脸:
他看过来了!
天啊他睫毛好长!
学霸还长这样让不让人活了!
几个男生酸溜溜地抱臂冷笑:
装什么装,不就是家里请了教授开小灶。
我要有那条件,我也能考满分。
窃窃私语声中,丁浅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张红榜。
凌寒的总分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第二名远远甩在身后。
厉害啊。
她突然笑出声来,连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凌寒微微一怔。
这是丁浅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夸他。
不是带着刺的调侃。
不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而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他喉结轻轻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京市贵族中学时,连竞赛题库他都刷了个遍。
眼前这场模拟考,于他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
可此刻,看着她眼中明亮的光,他忽然觉得。
考个第一,似乎也不错。
第二天的课间,凌寒正专注地翻着书页。
突然,手肘传来尖锐的刺痛。
丁浅用圆珠笔尖不轻不重地戳了他一下。
他皱眉转头。
这个平日里对他爱答不理的同桌,此刻刻意笑的眉眼弯弯。
凌寒后背窜起一阵凉意,脑中警铃大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事?
他下意识往后靠了靠。
丁浅非但没退,反而又凑近半分,笔尖在课桌上轻敲两下:
我那天可是救了你,对吧?
救命之恩该怎么报,少爷应该很清楚吧?
凌寒向后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
怎么?丁同学这是要我,以、身、相、许?
丁浅立刻摆手:
别别别,我可不稀罕。
不稀罕?
凌寒气极反笑。
京城多少世家千金对他示好,现在竟被这丫头当面嫌弃?
丁浅似乎意识到说错话,突然文绉绉地拱了拱手:
小女子是说……不敢高攀。
君是天上月,我是地上泥嘛。
话音未落,刺啦一声,她已经拖着凳子凑了过来。
两人膝盖几乎相碰。
凌寒被逼的再次后仰,后背贴墙。
她理直气壮地宣布:
教我,就当报恩了。
凌寒抓起课本抵在她肩上,试图推开这个突然入侵安全距离的麻烦精:
好好说话。
丁浅闻言非但不退,反而变本加厉地倾身向前。
手肘撑在他的课桌上,活像个调戏良家公子的女流氓。
从了我吧。
呵,我如果说不呢?
不从?
丁浅明显愣住了,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完全没察觉自己将人困在座位与墙壁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
凌寒注视着少女无意识地用舌尖舔过虎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突然,丁浅眼睛一亮,痞痞的对着他笑:
那我只能天天缠着你啦。
凌寒举起双手投降:
行行行,我教你!
当真?
“嗯。”
丁浅利落的把凳子拖回原位:
早这么爽快多好,磨磨唧唧的。”
“小东西真矫情。”
凌寒看着她这收放自如的架势,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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