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面罩下,丁浅的嘴唇轻轻开合。
凌寒听不清,下意识俯身凑近。
她虚弱的声音拂过他耳畔:少爷...我痛...你别凶我...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凌寒的怒火。
他僵在原地,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突然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再抬头时,猩红的眼底泛着水光,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好,不凶你。
他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但你要答应我,没有下次了,永远没有。”
她没说话,他就固执的等着。
直到他的指尖感受到她微弱的回握——只有那么轻轻一下,算是应下了这个承诺。
她终究是太虚弱了,眼皮像坠了铅块,没一会儿便又沉沉闭上。
“睡吧。”
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地握着她的手。
第二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医生仔细检查完丁浅各项指标,终于如释重负地摘下丁浅的氧气面罩。
生命体征稳定了。医生对凌寒说道,手指在病历上快速记录着,但伤口太深,后续感染风险很高。
他抬头看了眼病床上苍白的女孩,又转向凌寒,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凌寒的目光落在面罩上,透明的塑料罩内壁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他微微颔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病房门关上后,他缓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这张椅子他太熟悉了——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角度,半年前他也曾这样守着昏迷不醒的丁浅。
只是当时她在利用他,谁能想到,短短半年后,还是这个白眼狼,却为了他挡下了致命的刀刃。
他凝视着病床上的人儿。
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证明她曾在生死线上挣扎过。
凌寒不自觉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猛地蜷起手指。
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凌家的浑水,是要人命的】
【谁怕谁啊】
如今差点一语成谶。
傻子。凌寒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唇边,像是在强行镇压那些即将溃堤的情绪。
他望着丁浅缠满绷带的肩膀,那里本该是他的心脏位置。
他本该保护好她的。
......
丁浅缓缓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听见凌叔刻意压低的嗓音从休息区传来:那个女人已经收押了。证据确凿,就等着走程序判刑。
让法务部准备材料。凌寒的声音冷得刺骨,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要她这辈子都别想踏出监狱半步。
凌叔迟疑片刻,开口:老爷那边要不要?
不必。凌寒打断得干脆利落:这件事,我说了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是丁浅从未听过的语气。
凌叔沉默了几秒,又说:老爷和夫人刚才来过电话,都要你立即去见他们。
辛苦凌叔先让法务部先准备材料。其他的事,我自有分寸。
少爷!
去吧。
明白了。凌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阿强踌躇着上前半步,低声说:少爷,陈少那边已经打了三通电话,说是想探望丁小姐。
告诉他们,现在暂时不方便。她需要静养,任何人都先不见。
“是,我这就去。
等等。凌寒突然叫住他,眼神锐利如刀,查清楚是谁放那个侍应生进来的吗?
阿强咬着牙说:是三房的人带进来的。
凌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三叔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去准备一份,好好谢谢三房的。
阿强低头应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凌寒刚在椅子上坐定,猝不及防撞进了丁浅的眼眸里。
醒了?凌寒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
丁浅想回应,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疼,只是张了张嘴。
凌寒立刻转身从床头柜取来保温杯,熟练地插好吸管。
他左手稳稳托住她的后颈,右手将吸管调整到恰到好处的角度。
慢点。温水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滑过喉咙,丁浅小口啜饮着。
凌寒的拇指无意识地在她的颈侧轻轻摩挲,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带着几分柔软。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滚动的喉间,直到确认她喝完最后一口,才将杯子放回。
凌寒的指腹轻轻抚过她干裂的唇瓣,拭去那一滴水痕:疼不疼?
就一点点啦。真的没事。
她的声音还带着沉睡初醒的沙哑,却已清润了几分。
凌寒盯着她的眼睛,话锋突然一转:“为什么要去挡?”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牵扯到伤口,让她轻轻“嘶”了一声,语气却带着漫不经心:“倒霉呗。本来只想推开你,谁知道用力过猛了。”
“骗子。”凌寒揭穿她,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第二刀明明那么奋不顾身。”
丁浅故意说得轻松:“好歹也算有点保镖的样子了嘛。”
“保镖只是个名头,你知道的,丁浅。”凌寒的声音沉了下来,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后怕与压抑的怒火,“你差点死了,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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