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号键摁下去的瞬间,她还憋着股兴师问罪的劲儿,脑子里已经盘算好接通后要怎么骂他小题大做。
结果听筒里只传来冷冰冰的机械音:“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一次,两次,三次——全是这一句。
丁浅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不是气的,是有点懵。
他居然连电话都拉黑了?
就因为一句“金主爸爸”?
刚才那点“玩脱了”的懊恼,此刻全变成了委屈和不服气。
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摔,盘腿坐着,胸口起伏得厉害。
“拉黑我?行啊凌寒!”她对着空气嚷嚷,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有本事拉黑,有本事别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啊!”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那点闷闷的感觉却越来越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想起刚才写道歉信息时的认真,想起他平时哪怕再生气也会耐着性子回复的样子,鼻尖突然有点发酸。
他这次……是真的气狠了吧?
她对着那个红色感叹号看了半天,突然泄气似的往后一倒,大字型摊在床上。
“狗东西……”她小声骂了句,声音却没什么力气,“我就是开个玩笑啊!你怎么就不懂呢?”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丁浅盯着那道光,心里乱糟糟的——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只会花钱的金主?
会不会觉得,自己从来没真心在意过他的好?
越想越烦,她干脆用被子蒙住头,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反正、反正明天他气消了就好了。”她在被子里嘟囔,像是在给自己催眠。
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枕头被揉得不成样子,脑子里全是那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她甚至摸出手机按亮了好几次,屏幕上除了时间在一点点跳动,什么动静都没有。
慢慢的,她开始有点无措了,都想到要不要连夜去老宅找他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叮咚”一声轻响突然划破寂静。
她像被烫到似的,一把抓过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让心跳漏了半拍——凌寒。
点开对话框,只有一个字:【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丁浅却盯着看了足足半分钟,眼眶突然有点发热,鼻尖也跟着发酸。
刚才那点被拉黑的委屈、兴师问罪的火气,瞬间化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喉咙口,有点涩,又有点暖。
她哪会知道,屏幕那头的凌寒,刚才是真被气狠了。
一气之下拉黑她微信和电话时,手都在抖。
可躺回床上,翻来覆去二十多分钟,脑子里全是她一个人在公寓的样子。
万一她晚上起夜摔了?
万一晚上有人闯入怎么办?
万一她想不开又钻牛角尖?
拉黑她了,那她真有急事,岂不是求助无门?出事了怎么办?
尤其是想到她今天在凌家受的气,心里那点火气突然就泄了。
“不行,得赶紧放出来,趁她没发现。”凌寒嘀咕着,手忙脚乱地解开拉黑设置。
谁知刚操作完,手机就“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全是她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提醒,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
“糟糕。”他看着那条带着检讨和撒娇的道歉信息,心里那点气彻底没了,只剩下点懊恼。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千言万语最终只回了简单的好字,像是在说“我原谅你了”,又像是在回应她那句“好不好嘛”。
丁浅:【少爷,对不起!】
凌寒:【没关系。】
丁浅:【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说这四个字了,我就是单纯的嘴贱。】
凌寒盯着她这条信息,小白眼狼,原来也知道这话伤人。
凌寒:【记住你说的话!】
丁浅:【好!少爷晚安。】
凌寒:【晚安。】
窗外的月光像层薄纱,悄悄爬上床沿,在被单上投下淡淡的银辉。
丁浅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屏幕还亮着,映得她嘴角那点没藏住的笑意格外清晰。
刚才那点别扭和懊恼早就散了,心里反倒像揣了块温乎乎的糖。
她把脸往枕头里蹭了蹭,连呼吸都比刚才平稳了许多,没一会儿就抱着手机沉沉睡去,眉头都舒展着。
少年人的心总是简单,一句晚安就能抚平所有褶皱,以为说了“记住”,就能把承诺锁进时光里。
他们谁也没料到,多年以后,还是这四个字——“金主爸爸”,会被她用最冷漠的语气说出口,像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插进他的心脏。
那时的月光或许也和今夜一样亮,只是照在两人脸上的,再不是此刻的安稳与暖意,只剩一片冰封的寒凉。
喜欢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请大家收藏:(m.2yq.org)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