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浅没有应声,只是低着头,玩着他指节上的戒指。
浓密的长睫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寒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底满是心疼。
他太了解她了。
这个人,看似浑身是刺,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实则最是念旧情。
陈默于她,并非无关紧要的路人,而是曾并肩作战、真心相待过的伙伴。
她嘴里虽然说着没关系,心里肯定因为这份误解和疏远而难受着。
他喉结微动,刚想搜寻些话语来安慰。
她却突然用力捏了一下那枚戒指,抬起头来。
眉眼弯弯,唇角上扬。
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真好看!戴着它,我们少爷简直帅出了新高度!”
“我可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小天才!”
他顺着她的话,认真的说:
“嗯,是最好看的戒指。”
“因为,是我家天才浅浅亲手做的。”
此时。
宴会厅的灯光恰到好处地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温柔地打在铺着天鹅绒毯的弧形楼梯上。
温华谦身姿挺拔,小心翼翼地牵着一个身影,从二楼缓缓拾级而下。
那便是今晚的主角,温暖。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香槟色礼服,微垂着头,浓密的长睫在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
她挽着父亲的手臂有些僵硬,似乎还不习惯这样众星捧月的场合。
父女二人走到舞台中央,温华谦接过管家递来的话筒,沉稳的目光扫过全场宾客。
“诸位,感谢大家今晚前来,为我温某人做个见证。”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与些许激动,他拍了拍温暖的手背:
“这是我温某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温暖!苍天垂怜,让我父女得以团聚。”
“从今往后,她便是我们温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
他话音落下,台下掌声雷动。
恭喜与赞叹之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涌向舞台。
温暖依旧乖巧地站在温华谦身侧,对着台下宾客们鞠躬示意。
她嘴角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姿态无可挑剔。
不远处,丁浅微微倾身,在凌寒耳边低语:
“我怎么感觉,这位温小姐并不是真的高兴呢?”
凌寒的视线淡淡扫过舞台中央那对万众瞩目的父女:
“仪式办得再大,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再好,也终究是演给外人看的戏。”
“身在其中,若感受不到真心,有什么值得高兴?”
丁浅闻言,讶异地侧过头看他:
“少爷,你听起来……知道些内情?”
凌寒收回目光,垂眸看向丁浅,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不知道。只是同为局中人,有感而发。”
他该如何向她解释这豪门光鲜表皮下的算计?
这里面的水太深,所谓的亲情,往往敌不过利益的砝码。
若真的珍视,又何至于让她流落在外十数年,直至今日才大张旗鼓地“寻回”?
不过是时机到了,发现这颗遗珠尚存一丝利用价值罢了。
眼前的温暖,像一件突然被擦拭干净待价而沽的珍宝。
或许是用来联姻,巩固商业版图;
或许是另有安排,作为某种交易的筹码;
但唯独,不太可能是因为纯粹的爱与愧疚。
如此处境,有什么值得由衷开心。
此时,温华谦已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他与温暖仍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真伪难辨的祝福。
“走吧。”
凌寒敛起所有思绪:
“我们也该去道声恭喜。”
他牵起丁浅,随着人流,稳步向那片繁华与虚伪交织的中心走去。
温华谦正与旁人谈笑,目光触及凌寒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迅速调整到一种无可挑剔的热络状态。
“凌贤侄,你能来,温伯伯真是太高兴了!”
他的目光随即“自然”地落到丁浅身上:
“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还不快给温伯伯介绍一下?”
这故作熟稔的姿态,比直接的冷漠更令人窒息。
凌寒面色不变,唇角勾起同样程式化的笑容。
他手臂自然地环在丁浅腰间,姿态亲昵却也不失礼节。
“温伯伯您太客气了,这样的喜事,我怎能不来。”
他微微侧身,将丁浅带至身前:
“这是丁浅,我的爱人。浅浅,这位是温伯伯。”
丁浅立刻甜甜的说:
“温伯伯,恭喜您。温小姐像公主一样耀眼。”
“丁小姐真是会说话,人也漂亮,和我们凌贤侄站在一起,真是般配。”
“贤侄啊,有空来找伯伯坐坐?咱们也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
这“说说话”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亲厚,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裂痕。
凌寒从善如流地点头:
“温伯伯相邀,是我的荣幸。您先忙!”
短暂的、充满表演性质的应酬终于结束。
凌寒彬彬有礼地告辞,牵着丁浅,从容地转身,融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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