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邦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又看了看院子里那群已经开始对着一块猪肉顶礼膜拜的科学家,
“老钱他……疯了。”
王建国抱着怀里空空的小孙女,只能回以一个苦涩的表情。
疯了?
何止是疯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在国家最高机密基地里上演的集体行为艺术。
而他的宝贝孙女,就是这场艺术的……主祭品。
院子里,混乱还在继续。
陈舟和他带领的“特顾办”成员,
已经用黄线在涡轮叶片周围拉起隔离区。
两台高精度相机从不同角度对准正在缓慢滑动的红烧肉,
一个研究员正拿着温枪,每隔三十秒报一次读数。
“表面温度34.2摄氏度,有机物样本中心温度35.8摄氏度,
油脂扩散速度每秒0.1毫米,呈不规则蛛网状蔓延。”
孙立伟带来的那群工程师,就站在隔离区外,
每个人的表情都精彩到了极点。
他们是这个国家最务实的工科人才,
他们信奉的是数据,是材料,
是千百次实验得出的冰冷结论。
现在,他们却要看着一群物理学家,
用研究黑洞的态度,去研究一块五花肉。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工程师,终于受不了这种精神污染。
他冲着孙立伟喊道:
“孙所!这算什么?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看他们办家家酒的!”
“就是啊所长!这叶片绝密材料,怎么能让猪油给污了!
这要传出去,咱们航空所的脸往哪儿搁?”
孙立伟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脸?
当他的飞行员开着“飞行棺材”上天的时候,
他的脸早就没了。
只要能让飞机不再掉下来,别说用猪油,
就是用大粪糊上去,他也认了。
陈舟听到了外面的议论,
他从那块“神肉”前抬起头,
“无知。”
“你说什么!”那个年轻工程师瞬间就被点炸了,
“我说你们无知。”
“你们只看到了猪油,却看不到它背后蕴含的‘熵增’与‘非线性动力学’模型。
你们的失败,不是技术问题,是认知维度的问题。”
“我维你妈的度!”年轻工程师破口大骂,
“老子只知道,这玩意儿再搞不定,天上飞的兄弟就得拿命去填!
你跟我扯什么狗屁模型?”
王建国抱着姜绵绵,悄悄地退到了办公楼的屋檐下,
李振邦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他大步流星地追上钱老,
“钱老,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李振邦的胸膛剧烈起伏,他压低了声音,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一个七岁的孩子,一块红烧肉,
你就要让整个596基地,让两个国家级重点项目,都陪着你一起疯吗?”
钱老停下脚步,
“带绵绵去小厨房,告诉师傅,做一盘最大的红烧肉,要最肥的。”
警卫员领命而去。
钱老这才转过身,正对着李振邦。
“老李,我问你,孙立伟的叶片,卡了多久了?”
李振邦一滞,“半年。”
“我们的大炮仗,那个内爆构型,又卡了多久?”
李振邦沉默了。
那个问题,困扰了他们不止一年。
“我们用了全世界最快的计算机,动用了国家最顶尖的头脑,
我们把所有已知的理论都翻了个底朝天。”
钱老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结果呢?我们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死胡同。
我们每个人都确信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可我们就是走不出去。”
他指了指院子里那场荒诞的闹剧。
“现在,一个孩子,用一块肉,给了我们一个我们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你告诉我,我们是该相信被证明错误的计算,
还是该相信眼前我们看不懂,但却真实发生了的‘奇迹’?”
“可这不科学!这是玄学!是唯心主义!”
“科学?”
“你以为,我们脚下这片戈壁滩上,正在做的事情,就很‘科学’吗?”
“我们没有任何参考,没有任何经验,
我们手里只有一堆残缺的理论和几张模糊的照片。
我们是在用算盘,
去算连爱因斯坦都觉得疯狂的题目。
我们干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玄学’。”
李振邦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绵绵她……”钱老继续说道,
“她不是神,她解决不了任何具体的技术问题。”
“但她是一面镜子。”
“一面清澈的,没有被任何理论,任何常识,
任何‘正确答案’污染过的镜子。
她能照出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脑子里的条条框框,有多么可笑。”
“陈舟他们需要的,不是那块肉,
而是那块肉带给他们的冲击。
孙立伟需要的,也不是什么神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国宝级科研福崽,全院院士抢着带请大家收藏:(m.2yq.org)国宝级科研福崽,全院院士抢着带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