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那条被踩踏出来的蜿蜒小路前行,周围的景色逐渐发生了变化。参天古木不再那么密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低矮的灌木和相对平缓的坡地。空气中那股蛮荒原始的压迫感也减弱了不少,偶尔甚至能看到一些被遗弃的简易陷阱或是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
希望就在前方,这让林风和柳元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柳元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脚步却加快了几分。林风赤脚上的伤口在《引气诀》带来的微弱灵气滋养下,似乎愈合得比常人快些,虽然依旧疼痛,但已能勉强跟上。
又行了大半日,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时,两人在一处相对隐蔽的背风山坡下停了下来。柳元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急促,显然已经快到极限。
“不行了……必须……休息一下……”柳元靠着山坡滑坐下来,剧烈地咳嗽着,“再赶路,老夫怕是撑不到青苔墟了。”
林风看着柳元的状态,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他环顾四周,这里地势尚可,视野开阔,易于察觉危险。他找来一些干柴,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方式(这是他大学参加野外生存社团时学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生起一小堆篝火,又用大树叶盛来清水。
柳元服下最后一颗品质最差的回气丹,盘膝坐好,开始全力运功疗伤。这一次,他入定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脸色时而潮红,时而惨白,头顶甚至隐隐有白气冒出,显然是在进行最关键的治疗。
林风守在旁边,添柴加火,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山风吹拂,带着一丝凉意。他看着篝火跳跃的光芒映在柳元凝重的脸上,心中感慨万千。从雨夜触电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他的生活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生死搏杀,绝境求生,偶遇仙缘……这一切都如同梦幻。
他再次尝试运转《引气诀》。或许是因为脱离了毒瘴谷那种令人不适的环境,也或许是因为心境在连番生死考验后变得更加沉凝,这一次,他感应和引动灵气的效率,似乎比之前高了一点点。
那些青色的灵气光点,更加清晰,也更加“听话”了一些。虽然引入体内的过程依旧缓慢而艰难,如同水滴石穿,但他能感觉到,丹田位置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充实感”?就像是一个干涸的池塘,终于开始汇聚起第一滴雨水。
这种细微的进步,带给他莫大的鼓舞。他沉浸在这种缓慢而坚定的积累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柳元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他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好看,但眼神比之前清亮了一些,气息也平稳了不少。
“暂时压制住了……”柳元的声音带着疲惫,但有一丝轻松,“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恶化了。到了青苔墟,买到‘清蕴丹’化解刀气余毒,再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
林风闻言,也为柳元感到高兴:“太好了,前辈!”
柳元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林风身上,仔细感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咦?小友,你的气感……似乎凝实了不少?看来这连番生死历练,对你感悟灵气大有裨益。修仙之道,财侣法地固然重要,但自身的悟性与磨砺,更是根本。”
林风挠了挠头:“晚辈只是按照前辈所授法门,勤加练习而已。”
柳元笑了笑,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他小心翼翼地从那个脏兮兮的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有鸡蛋大小,通体呈现暗青色,表面似乎有细微的纹路,散发着一种微弱但精纯的能量波动,以及一丝淡淡的妖气。
正是从那头铁甲鳄体内取出的、未能及时处理的妖丹!当时情况危急,他们只来得及取了最易取的蛇胆毒牙,这妖丹还是柳元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特殊手法勉强摄取封印的。
“这是一阶中级妖兽铁甲鳄的妖丹,蕴含了它大部分的生命精华和土属性妖力。”柳元将妖丹托在掌心,对林风说道,“对于炼气期修士来说,妖丹是提升修为的捷径之一。不过,直接吞服炼化极为危险,妖力狂暴,容易反噬自身,必须辅以特定丹药或者由高阶修士护法。但还有一种方法,虽然效率低些,却相对安全。”
林风看着那枚散发着诱人能量波动的妖丹,心跳不由得加快。他能感觉到,那妖丹对他有着一种本能的吸引力。
“请前辈指点!”
“方法就是,手握妖丹,运转功法,以自身灵力为引,如同抽丝剥茧般,一丝丝地引导炼化其中的精纯能量。”柳元神色严肃地告诫,“切记,不可贪多求快!你的经脉尚未拓宽,丹田气海也初具雏形,一次只能炼化极其微小的一丝!一旦感觉经脉胀痛或心神不宁,必须立刻停止!否则,妖力反噬,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林风凛然,郑重地点了点头:“晚辈明白!定会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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