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菩萨坐在山顶一块青石上,默然不语。自己则小心谨慎的伏在一旁,三日来不敢稍离,也不敢多言。
“青狮,你跟随我多少年了?”文殊菩萨忽然问道。
菩萨的突然发问让我惶恐不安,忙答:“回菩萨,自封神一役后,弟子皈依座下,已有一千二百余年。”
“这一千二百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
菩萨的发问让我心生寒意,我叩首如捣蒜道,“菩萨待弟子恩重如山,不仅指点修行,更许我听经闻法,此恩此德,弟子永世难忘。”
文殊菩萨长叹一声:“那你今日为何要与我心生芥蒂?”
我大惊:“弟子不敢!弟子对菩萨唯有忠心耿耿,岂敢有半点不敬?”
“若非你心中生隙,为何在那关键时分神失蹄?你乃灵兽,寻常妖风岂能惊扰于你?”文殊菩萨目光如电,直视我的双目。
我唯有伏地颤声道:“弟子确有一事未曾禀报...那日行至万妖山上空时,弟子忽然心生感应,似乎...似乎嗅到了道门的气息......”
文殊菩萨眉头微挑:“道门?截教?阐教?”
我低声道:“是不是阐教弟子不敢确定,但肯定不是截教。”
封神之战时,我本就是截教中人,对于他们的气息自是了如指掌。所以我才能如此笃定不是截教。
文殊菩萨默然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截教封神之战时已然被铲除,阐教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正在此时,山中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清越悠扬,唱的却是:
“青莲落处本无踪,何必西来问东风?若识此中真意思,云开月现万山空。”
文殊菩萨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樵夫打扮的中年人,背着柴捆,从山间小径悠悠走来。看似平常,但菩萨慧眼观照,却见此人周身清气环绕,分明是得道之士。
“阁下何人?”文殊菩萨问道。
樵夫笑道:“山中一樵子,砍柴为生。见菩萨连日来似乎在寻找什么,故有此一唱,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文殊菩萨凝视樵夫:“听阁下歌中之意,似知那青莲花下落?”
樵夫摇头:“不知不知。只知该出现时自然出现,该消失时自然消失。菩萨智慧通天,何必执着于一朵莲花?”
文殊菩萨沉吟片刻,忽然道:“阁下可是此山山神?”
樵夫笑而不答,只是道:“此山名为万妖,实则万心。心生则妖生,心灭则妖灭。菩萨找的是花,还是心呢?”说罢也不告辞,转身走入林中,几步之间竟消失不见。
文殊菩萨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我倒是觉得此人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应该拿住问话,于是低声道:“菩萨,此人话中有话......不如......”
“住口!”文殊菩萨忽然怒道,“若非你心生二意,怎会让妖邪有机可乘?今日之果,皆由你起!”
这从何说起啊,菩萨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怎么就樵夫一席话,我就生二心了呢?然而菩萨的智慧非我可比,我也不敢反驳,只吓得伏地不敢起身:“弟子知罪!”
文殊菩萨面沉如水:“你既知罪,便在此山中反思己过吧。何时找到了青莲花,何时再来见我!”
说罢手中飞出一道金光,化作一个金环,套在青狮颈上。金环连着一条金色锁链,另一端没入山石之中,将我牢牢锁在这万妖之巅,饱受风寒之苦。无论我如何哀求,文殊菩萨却不理会,驾起祥云,径自离去。
话说到这儿,青毛大圣停了下来,也许是说到伤心处,也不用杯子了,直接拎起酒坛子闷了一大口。
黄风听了也是唏嘘不已,然唏嘘之余,更多的懵逼。这么大的事,你摒退了媚娘说给我听是啥意思?难不成要我帮你去找那青莲花?这不是笑话么?菩萨都找不到的东西,你让我一个小妖去找,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我他妈上哪儿给你找去啊?本想着找他帮我忙的,现在倒好,又出来那么大一个坑要填。要不算了,西行的事,我再另想办法吧,这趟浑水趟不得,想到此处,便对青毛大圣道,“小可不胜酒力,想去方便下。”
青毛大圣没有阻拦,挥挥手,那意思你自便。黄风则借着方便之名,往外就走,刚到门口,就被在门外等候的媚娘拦住了,问他啥情况?
黄风也没敢全盘说,只是大概的描述了下,上仙告诉他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自己揣测上仙讲给他听的目的可能是让他帮忙去找?他一个上仙都找不到的东西,凭自己的这点能耐,那就是天方夜谭。这就是个天大的坑,一旦自己踩进去,后面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在等着自己呢,所以,就想着以方便为由,就这么溜了。
狐媚娘皱着眉听完道,“弟弟,你这做法欠妥啊!”
“不然呢?”黄风也觉得不妥,但确实自己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上仙讲给你听,自然有他的用意,”媚娘分析道,“你这么不辞而别。不谈别的,光礼数上你就不周,必然会得罪上仙。往后,你在万妖山如何立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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