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深处,风声穿过嶙峋怪石的孔洞,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添几分荒凉与死寂。姬岩在一处新的、更为隐蔽的石缝中藏身,这里仅能容他蜷身而坐,入口处被几丛枯死的、颜色与岩石无异的棘草遮掩。
他盘膝坐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与那岩石巨蜥的短暂交锋,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与灵力。此刻,他正缓缓运转《万化混沌诀》,汲取着古路空间中那独特的灵气,填补着近乎干涸的丹田。混沌灵力一丝丝恢复,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疲惫的经脉与识海。
调息的同时,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之前那惊险的一幕。那全方位元磁盾在妖兽利爪獠牙下剧烈波动、濒临破碎的感觉,如此清晰深刻。
“只有防护,还不够……”姬岩在心中默默思忖。元磁剑盾,既然名为“剑盾”,岂能只有守势而无攻伐?那日在洞口,若非最后关头以八卦板突袭,伤了妖兽脖颈,迫使它攻势一滞,自己恐怕很难找到脱身的机会。
盾,是元磁之力的一种运用,以其独特的排斥之力形成防护。那么,“剑”呢?元磁之力,除了排斥,是否还有别的特性?
他回想起催动元磁盾时,那种对范围内力量的掌控感。既然能形成力场排斥外物,那么,能否将这力场凝聚、压缩,不再是均匀分布,而是集中于一点、一线?能否将那股排斥的力量,转化为推动、甚至是……穿刺的力量?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同在他心中点燃了一簇火苗。待体内灵力恢复了七八成,精神也不再那般疲惫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再次投入到对《元磁剑盾》的参悟中。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扩大防御范围,而是探究其“剑”的一面。
他依旧先从最小的尺度开始尝试。伸出右手食指,灵力按照法诀运转,但不再是向四周扩散形成力场,而是极力约束、压缩,试图将元磁之力凝聚在指尖一点。
起初,灵力散逸,只能在指尖周围形成一片微弱的扰动,连最基本的排斥效果都大大减弱。但他没有气馁,不断调整着灵力的输出方式与神识的引导。他将神识想象成一只无形的手,极力将那躁动的元磁之力向内挤压,向指尖前方收束。
失败,调整,再失败,再调整……
这个过程,比之前修炼元磁盾时更加艰难。元磁之力似乎天性倾向于扩散,形成场域,想要违背其性,强行凝聚,需要更强的掌控力和更精妙的技巧。数次失败后,他甚至感到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那是灵力控制不当,略有反噬的迹象。
他停下来,略作调息,并不强行继续。而是仔细回味着《元磁剑盾》法诀中的字句,尤其是那些描述元磁特性与灵力共振的晦涩部分。他不再仅仅满足于依葫芦画瓢地施展,而是尝试去理解其背后的道理。
“元磁……相斥亦相引……动静之间,存乎一心……” 他咀嚼着法诀中一句看似玄奥的话。相斥,他已然掌握,用以成盾。相引呢?是否也能利用?
他换了一种思路。不再一味强行压缩排斥之力,而是尝试在指尖先构建一个极其微小的元磁核心,然后以特定的频率震荡灵力,让这个核心对外界的元磁之力产生一种“定向”的牵引,再将这股牵引的力量瞬间转化为爆发式的推动。
思路一变,效果立竿见影。
虽然依旧艰难,但当他再次尝试时,指尖那散乱的元磁波动,开始有了向内汇聚的趋势。他小心地维持着那种奇妙的灵力频率,神识死死锁定指尖前方。
渐渐地,一点极其微小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扭曲光点,在他食指指尖前方半寸处缓缓浮现。那光点周围,空气似乎都在向其微微塌陷,随即又被一股更强的力量向外推开,形成一种极不稳定的平衡。
姬岩屏住呼吸,他能感觉到,那一点之中,蕴含着一股锐利而凝聚的力量。他缓缓移动手指,对准了石缝内壁一块凸起的小石笋。
心念一动,维持那光点的平衡被瞬间打破,凝聚的元磁之力以一种近乎喷射的方式爆发而出!
“咻!”
一声轻微的、如同石子高速划破空气的尖啸响起。
只见那石笋表面,骤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深约半指,边缘光滑,仿佛被什么极细极锐利的东西瞬间穿透!而孔洞周围的石壁,却没有出现任何裂纹,力量凝聚到了极致。
成功了!
姬岩看着那细小的孔洞,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虽然这“元磁剑指”威力尚且有限,射程也短得可怜,但这无疑证明了他的方向是正确的!元磁之力,确实可以化而为“剑”!
这并非依靠实体兵刃的锋利,而是纯粹以元磁之力凝聚、爆发产生的穿透与破坏!这与寻常的剑气、刀罡截然不同,更加诡异难防。
接下来的数日,姬岩便在这狭窄的石缝中,一边巩固着全方位元磁盾的施展速度与稳定性,一边潜心钻研这初成的“元磁剑指”。他反复练习,试图增加其威力、射程,以及施放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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