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钟声撞破晨雾时,我正站在御书房的门槛上,看宫女用银铲扫去台阶上的残雪。玄色龙纹常服沾着晨露,黑色令牌在腰间泛着温凉——昨天的火油味还黏在指尖,破妄符的余温顺着血脉往心口窜。萧战的玄甲声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捧着个铜盘,里面摆着周元的供词、清玄道士的符纸,还有那瓶没点燃的火油:“殿下,东西都备好了。”
我接过铜盘,指尖划过供词上的血手印——是周元昨晚被按在雪地里画的押,墨色里渗着几丝暗红。殿外的百官已经列队,鸿胪寺卿的唱礼声像根细针,扎破清晨的寂静。我踩着金砖一步步走上龙椅,俯瞰着殿下的文武百官,忽然想起父皇说过:“帝王的眼睛要像鹰,能看见每个人袖子里的刀。”
礼部尚书李宏最先站出来,朝服的玉带系得太紧,勒得他脖子发红:“监国殿下,昨日周元的事……怕是有误会吧?周大人向来忠心,怎么会勾结天衍宗?”他话音未落,萧战已经上前一步,将铜盘摔在李宏脚边,火油瓶滚到他靴边,朱砂符映着晨光:“李大人要不要捡起来看看?这符纸可是天衍宗的‘引火符’,周元说,是你让他找清玄道士要的。”
李宏的脸瞬间白成纸,后退两步踩碎了供词:“你、你血口喷人!”我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破妄符——符纹里的蓝光流转,照得殿内的柱子都泛着冷光:“李大人要试试吗?破妄符照的是人心,要是你没做亏心事,这符不会烧你。”我指尖一弹,破妄符飘到李宏面前,符尖的蓝光瞬间变成赤红色,烧得他袖角冒烟。李宏惨叫一声,扑在地上拍灭火焰,袖中掉出张黄符纸,正是天衍宗的“传讯符”。
百官哗然,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攥紧朝笏。我弯腰捡起那张符纸,指尖揉碎:“李大人,还要辩解吗?周元昨晚供了,你收了天衍宗五百两黄金,要他烧了王二的粮库,嫁祸给万界商会。”李宏瘫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殿下饶命!是天衍子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做,就杀了我儿子!”我望着他发抖的肩膀,眸色渐沉——天衍宗倒真会拿捏人,连李宏这样的老狐狸都栽了。
忽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传信兵浑身是汗,膝盖砸在金砖上:“殿下!毒谷圣女白染带着毒蛊闯进宫门,说要是见不到您,就放‘碧眼蝎’咬穿宫门的铜钉!”百官大惊,有人往后退,有人拔出腰间的佩剑。萧战攥紧斩马刀,玄甲的寒芒映着他脸上的刀疤:“殿下,末将去斩了她!”我抬手制止:“让她进来。”
白染进来的时候,殿内的香料突然变了味——淡淡的苦杏仁香里裹着股幽冷的毒意,像南疆深山里的瘴气。她穿着墨绿的曳地裙,裙角绣着银蛇纹,每走一步,银蛇都像要活过来;腰间挂着个青铜毒囊,囊口塞着片碧鳞草;手腕上的蛊虫手链发出细碎的响,每只蛊虫都泛着幽蓝的光。她站在殿中央,抬着下巴看向我,眼尾的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源无幽,我要你万界商会的驱虫药,一百瓶,现在就要。”
我靠在龙椅上,指尖敲了敲案桌——案上还摆着苏沐清今早送的桂花糕,甜香混着毒意,像场没醒的梦:“白圣女,万界商会的药可不是白给的。你毒谷的‘碧鳞草’能解百毒,‘瘴气分布图’能帮我进十万大山,还有……你得答应我,不许再用毒蛊咬无辜的人。”白染愣了愣,从袖中掏出个玉盒扔过来,玉盒砸在案上,弹出片幽绿的叶片:“碧鳞草一百株,瘴气分布图在我怀里,还有——我毒谷可以帮你在南疆开分舵,让万界商会的人进十万大山。但你要是敢骗我,我让你的御书房长满‘腐心菇’,连龙椅都给你啃成渣。”
殿外传来苏沐清的笑声,她穿着月白裙,发间的银簪沾着晨露,手里捧着个朱漆托盘:“监国大人的生意越做越大,连毒谷的圣女都找上门了。”她走到案前,拿起玉盒打开,碧鳞草的幽光映得她眼睛发亮:“这草能值五千点源力,南疆的药商肯定抢着要。”白染瞪着苏沐清,手腕上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苏沐清却笑着伸出手,指尖戴着枚翡翠戒指——是我昨天用源力换的“避毒戒”:“白圣女,我是万界商会的苏沐清,以后要合作,得先认识我吧?”
白染犹豫了一下,伸手回握,指尖的毒刺扎在戒指上,发出细碎的“滋滋”声。她皱了皱眉,抽回手:“你戴了避毒戒?”苏沐清笑着晃了晃手:“万界商会什么都有,白圣女要是想要,下次给你留一枚。”我看着她们俩,忽然觉得有趣——苏沐清像株白梅,白染像株毒藤,凑在一起倒像幅反差的画。
早朝散的时候,太阳已经爬过殿顶,雪水顺着檐角滴在台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我带着白染去御书房,萧战跟在后面,斩马刀的刀鞘擦着金砖,发出沉闷的响。白染走得很慢,裙角扫过台阶上的残雪,留下串毒绿的脚印:“源无幽,你知道天衍宗为什么要让瘴气变异吗?”她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纹和周元的火油瓶一模一样:“上周天衍宗的人去了毒谷,说要和我们合作‘搞垮万界商会’,我没答应,他们就偷偷撒了‘引瘴粉’,让瘴气变得更毒,连我毒谷的人都扛不住。要不是你万界商会的驱虫药能解,我毒谷现在已经死了一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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